一大早,姜宜笑浅浅歇了一个时辰,天一亮就又起身整理旧物。
嫁妆单子已经理好,谢家的账本也已经核对完。
姜宜笑只庆幸自己当断则断,在谢允北带着陈惜惜去母亲灵堂那一日便让管事先回谢家整理单子。
她恨不得今日就离开谢家。
她压着心底翻涌的怒意,继续看这些年给谢家送的好处,暗暗咬牙。
忽地,门外春杏敲门,沉下脸道:“小姐!谢老夫人要见你!”
姜宜笑本来还生气,结果一转头见春杏同仇敌忾,一张圆嘟嘟的小脸气得通红,顿时气一消,柔声道:“没事,正好我要去一趟。”
她起身,等到了婆母张氏的住处,忍不住扫一眼。
院子内栽得是上好的迎客松,不远处的秋菊更是千金难得,跨进屋,屏风更是前朝画圣所留,物物精细。
姜宜笑心底冷笑出声。
即便谢允北是尚书,可他的俸禄,怎么可能供得起挥金如土的张氏?
张氏和谢明愉已经坐在上首,眼神死死盯着她。
谢明愉本来心底愤怒,结果见姜宜笑眼底的青黑,这才舒口气。
姜宜笑高攀她兄长,如今又没了娘家,可不是急得睡不着吗?
姜宜笑还不知道谢明愉将她眼底理了一夜账本留下的青紫当做了黯然神伤的证据,但她看谢明愉眼底嘲讽,就猜到几分她的心思,于是不由得一顿。
看她样子,张氏找自己来,肯定又有坏事。
果然,她刚坐下,张氏就开口道:“姜宜笑,你嫁入谢家这么多年,却只为允北留下一子。明钊还身子弱,身为妻子,你没能为谢家开枝散叶,何其失职!”
姜宜笑轻笑出声,抬眼平静道:“是,那婆母打算让谁来为他开枝散叶?”
张氏和谢明愉面上神情一僵。
为什么姜宜笑这么平静?
谢明愉咬牙,恶狠狠道:“你又在憋什么坏主意!惜惜表姐愿意做表哥的平妻,委屈自己和你个商女平起平坐,你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