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福,都是谁家的小姐,向陛下细细说明了。”
“是,这一位是户部秦尚书家的三小姐,年方十六……”
温礼晏打断了魏鸿福:“朕会仔细看,你们都退下吧。”
等到人都走了,原本还笑得端庄雍容的萧应雪,忽而上前一步,扯过一张美人图来,狠狠撕成了碎片。
“温礼晏!”她攥着画卷,上前几步,眼睛泛红,“这算什么,这些算什么?我又算什么!”
“表姐失态了。”温礼晏偏过头去。
虽然新年大宴的时候,皇帝看上去比往年好了许多,可比起同龄人,还是过于清瘦,苍白的皮肤犹如一抔冰雪。
萧应雪就这么看着他,都觉得他仿佛随时都可能消融了似的。
只是不知道那颗心,什么时候可能被捂热。
“陛下。”她扯住他的衣角,声音低下去,“今晚,让臣妾真正地留下来,好吗?”
温礼晏没吭声,神色冷淡。
萧应雪如梦初醒,后退了两步,表情飞快变幻,姣好明艳的脸微微扭曲:“本以为长大了一岁,就中用了,温礼晏,你还是不是男人!”
“你少再敷衍我,季迟年明明说你如今已经大好……”
她说不下去,殿内陷入难堪的静寂。半晌,她铁青着脸扬声道:“来人啊,将这里收拾干净了。”
小太监们屁滚尿流地赶过来,只见贵妃娘娘笑容可掬道:
“还有,派一个伶俐的丫头,来伺候本宫沐浴,好侍奉陛下。”
自始至终,温礼晏只是漠然地望着案上的折子。
“是,是。”
兴庆宫的宫人们,早就习惯了贵妃娘娘的颐指气使,连忙让最会伺候沐浴的宫女过来。
“慢着,本宫不要她。”萧应雪道,“近来觉得肩颈酸痛,一般的宫女不济事。就让那个新来的司药女官来吧,也让本宫见识见识她的本事。”
她笑了一下:“不知道,她现下如何了?”
跪得还舒坦吗?
温礼晏终于有了反应。
“昀笙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本宫还能打杀了她不成?不过是让她学学宫规,来伺候我沐浴罢了,这也不行吗?”萧应雪注视着他的表情。
早就听闻,温礼晏待那小女官关切得很。虽然他向来对谁都温和仁慈,可萧应雪还是敏锐地察觉出来一份特殊感。
“萧应雪,朕念你是朕表姐的份上,敬你三分。”温礼晏目光沉沉,“不代表这兴庆宫的人,就能任凭你作践了。”
“你心疼了?”萧应雪冷笑一声,“难怪你不肯让谢砚之带走那个小女官。正好,母后如今不是要添人?你要给她个什么位份,一并封了罢!”
“放肆!”
清州公公听到动静,便心道不好,连忙让宫人们退下去。“陛下,该用药了。贵妃娘娘,季大人再三吩咐了,陛下如今可千万不能动怒!”
萧应雪想到之前把这病秧子气得吐血的事情,也怕真有什么好歹,行了个礼退下去沐浴。
走出殿外,便看到依旧跪在那儿的一道身影。
倒是硬气。
她凤仪万千地走到昀笙身边,看也没看她一眼。
“陛下身子还是这么不好,都是你们懈怠的过失!
盛宜殿的景致好,今夜你就跪在这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