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百涛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些年他多在谷中颐养天年,对江湖上的事已不怎么上心。金第道:“传言丐帮李副帮主勾结丐帮叛徒,残害帮主俱欢颜,现在正被丐帮追杀呢。”
此话一出,堂上众人皆是脸色一变。
朱赐秀暗暗想道:金家不愧是中原一大帮派,果然好灵通的消息,这件事发生不过才几天,便已传到这里。随即又想道:这王千胜秉性正直,自己是不是该把真相告诉他。只是堂上这么多武林高手,也不知有几人是友几人是敌,自己一个无名小卒,说出来的话也不能尽取信于人,说不定反惹一身麻烦。想到这里,便决定先看看再说。
金百涛神色震惊,一脸不可置信道:“李二归乃是江湖上有名的侠丐、义丐,怎么会与叛徒勾结,这件事会不会是误传?”金第摇摇头道:“不好说,听说丐帮已下了花子令,到底如何,一会见了王舵主自见分晓。”
金百涛毕竟混迹江湖多年,很快便镇定下来,就在此时,只听外面有人哈哈一阵大笑,接着一个身材矮胖,褐衣百结的叫花子大踏步而来。隔着老远便扯着嗓门喊道:“金庄主六十大寿,可喜可贺,叫花子来讨些残羹冷酒,可不要嫌弃啊。”
金百涛闻言笑道:“丐帮岳阳分舵主,提棒灵猿王千胜王大侠屈尊来为小老儿贺寿,鄙庄上下蓬荜生辉,怎敢嫌弃。”
二人相交并不深厚,尤其是叫花子对商贾富豪那是天生的没好感。金家虽是武林世家,但家族富裕,也算是半商半武,甚至还有子弟从仕,因此就更不得丐帮喜欢了。这次王千胜的突然拜寿,可以说令金百涛又惊又喜。
二人互相行了礼,王千胜虽然对金百涛不怎么喜欢,但面对少林寺无怒大师却显得尊敬了许多。
待众人落座之后,王千胜言道:“今日叫花子来此,一来是给金庄主拜寿,二来则是请江湖朋友帮忙,寻找一个人。”
金百涛道:“如今中原有名之士聚了不下千人,王舵主要打探消息,最是方便不过。”
王千胜叹口气,忽然脸色涨的通红,道:“鄙帮不幸出了李二归这样的叛徒,勾结叛徒,囚禁帮主,在下奉秦长老命,寻找奸贼下落,务请各位朋友帮忙。”
朱赐秀心道:这王千胜果然性子直爽,这种事竟毫不避讳,一般门派遇到丑事总是想法设法遮掩,尤其是丐帮这样的一流大帮派,副帮主叛逃囚禁帮主的事怎么能在江湖群雄面前提起呢。
众人闻言果然大吃一惊,虽然已经在金第口中预先知道了消息,但是由丐帮八袋长老王千胜亲口说出,还是令众人觉得不可思议。
金百涛道:“李副帮主一向享誉江湖,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王千胜道:“此事乃帮主亲口所说,又有秦长老与周长老作证,另有参与此事的李二归弟子亲口承认,怎会有假?”
无怒和尚虽是佛门弟子,但最是喜爱结交朋友,昔年丐帮大会时与李二归一见如故,二人互为知己,可以说是交心的朋友,闻言摇摇头道:“李兄为人正邪分明,嫉恶如仇,最是忠肝义胆,曾不止一次在小僧面前称颂俱帮主的英明神武,怎么会做出勾结叛徒,残害帮主的恶事来?”
王千胜眼眶一热,悲痛道:“我与李二归乃生死之交,当年我二人在湘西与邪教妖人偶遇,若不是他舍身相救,我老王早已一命呜呼了,我们几十年朋友,他的为人我最清楚,无论如何我也不信他会是这样的人,可如今铁证如山,教我该如何是好?”
说着将桃花林中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如今丐帮已下发花子令,转眼间这件丑事便会传遍江湖,他也顾不得丢人了。
众人听罢,皆是一阵叹息,无怒和尚道:“我与俱帮主也有些交情,待金庄主寿宴过后,我自去求证,请王兄不要误会,并不是我不信你所言,实在是此事太过蹊跷,若弄不明白,小僧心中实在放不下。”
王千胜道:“我也希望这件事是假的,可如今李二归下落不明,只盼能快点找到他,其中种种,定能大白于天下。”
众人又是一阵叹息,忽然只听有人接道:“这世上真真假假的事情太多,有时候眼见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王千胜一脸怒气,道:“是哪位仁兄依旧觉得我老王是在无地放矢?”转过头却见一少年正面带冷笑的看着自己。
先前落座之时,他见这少年年纪轻轻,一身倨傲之色,以为是金家哪位弟子,也不多在意,没想到这小子竟敢大言不惭,当着这么多英雄的面质疑自己。
金百涛眼见王千胜大发雷霆,忙上前道:“这位是朱赐秀朱小兄弟,乃是青木散人门下高足。”
王千胜听到青木散人的名头微微一愣,道:“原来是名门高徒,不知阁下有何见教。”虽然仍显怒气,但毕竟客气了许多。
朱赐秀道:“非是对王舵主不敬,只是在下先前听王舵主口口声声说与李副帮主乃是生死之交的朋友,怎么却又对李副帮主的人品如此不信任。”
听到朱赐秀出声质疑,王千胜不由怔住,一时无言以对,朱赐秀继续说道:“在下虽年纪尚小,但也知什么是肝胆相照,义气千秋,绝不会因他人几句没有证据的话就去胡乱猜疑朋友,即便朋友果真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愆,也该想法设法为他赎罪,如此才不负朋友义气。”
几句话说的王千胜哑口无言,呆呆半响后道:“你,你一个小孩子家懂得什么,若是一般小事,我老王为朋友舍弃了性命也不会有半点犹豫,可,可这是以下犯上,勾结叛徒,图谋造反的大事,怎么能三言两语便说的这般轻松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