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忽听身后无量僧道:“钟兄,良机难得,不要听信这牛鼻子花言巧语,他不过骗你度过这一时难关,正道之人说话如同放屁,向来不讲信誉,未必不会秋后算账。”
钟神秀听到无量僧这样说,心中一动,暗道他说的不错,我与清凉寺有杀兄之仇,怎能凭他一句话就轻轻揭过。即便他是真心,蕴空和尚等人也未必肯答应,若是不趁此机会除掉这个祸患,等他们缓过神来,自己焉有宁日?
想到这里,心中主意已定,冷笑道:“牛鼻子,就让老夫看看你的纯阳真气到了第几层境界。”
说着双掌阴气大盛,猛地拍向青木散人。
青木散人知道他阴蚀毒掌厉害,也不与其相接,将手中拂尘倒转,化作点穴笔,点向他胸口。
钟神左手化掌为抓,闪电般抓住拂尘柄,翻身一扭,使一招神龙摆尾,踢向青木小腹。
青木眼见他这一招又奇又快,将内力一催,钟神秀只觉掌心一热,已被青木散人把拂尘从他手中抽出,左手五指箕张,抓住老鬼踢来的一腿,右手拂尘飘动,根根银丝竖立,化作一只大扫把朝着钟神秀兜头罩下。
这软软的马尾银丝在青木散人内力催动之下,实如铁丝一般锋利,老鬼若是被他扫中,只怕立时皮开肉绽,脑袋变成个血葫芦。
钟神秀不愧是魔道耋宿,见这一招如此精妙,右掌一拍,浑厚的内力逼的拂尘四散飞舞,左掌跟着进拍青木心口。不得已之下,青木散人只得松开拿住他左腿的左手,运起纯阳真气,硬接他一掌。二掌相交,青木立时感觉一股冷彻心扉的阴气沿着掌心传来,忙将纯阳真气布满左臂各大要穴。
阴气一冲而上,很快便被纯阳真气阻住,不过片刻功夫便又原路退了回去。不止如此,纯阳真气后力汹涌澎湃,好似长江大河,一浪叠着一浪冲来,竟反击入钟神秀体内,逼的他不得不撤掌回身。心中更是诧异,没想到青木散人内功竟也到了如此境地,自己体内阴蚀之气竟不能侵入,暗想他内力不弱,招式却未必精过自己,当下把一十三式阴蚀掌连环使出。
二人皆是一派宗师,相斗起来又比三僧精彩的多,只见拳来脚往,劲风扑面,方圆三丈之内竟被逼的站不住脚。
二人相斗百余招,青木散人的修炼道家真气多年,内力充盈,丝毫不见疲态。钟老鬼毕竟年事已高,气力已稍显不足,暗想如此下去,只怕必败无疑。当下将体内蚀毒全力催动,那千年阴泉与极毒血水融合之后的蚀毒非比寻常,一但侵入体内,立刻腐蚀经脉,任你多高的修为也发挥不出半点。
青木散人知道厉害,将纯阳真气运转全身,丝毫不敢松懈半分。二人又交手数十招,青木散人感觉真气运转至双臂少海、曲泽、四渎等穴时微微刺痛,不由暗自一惊,没想到这老鬼阴蚀掌竟然修炼到如此境界,自己比他深厚许多的纯阳真气竟不能抵挡,暗想决不能再与他拳脚相接,否则时间一长,两臂经脉必损。想到这里,口中喝道:“钟兄,我要使兵器了,你有武器,也拿出来吧。”
钟神秀以阴蚀掌闻名江湖,对刀剑兵器却不如何擅长,更何况到了他们这等境界,手中有无兵器殊无分别,闻言冷笑道:“早听闻青木牛鼻子朝日剑法极为了得,今天正好见识见识。”
青木散人道:“如此,贫道就占你便宜了。”
说着将拂尘插入腰间,猛地一抖右手,一柄寒光四射的宝剑从右手袍袖中飞出,迎着日光一照,立时化作一点金光直刺钟神秀胸口。
朱赐秀看的入神,见青木散人这一招白虹贯日使的行云流水,凌厉非凡,比自己不知高明多少,不由暗自钦佩。
钟神秀见青木长剑刺来,仍以一双肉掌对敌,只是苦于对方剑法凌厉,一时近不得身,但钟神秀身法诡异迅捷,青木一时也刺他不中,二人顿时又陷入纠缠。朱赐秀看的认真,见钟神秀掌法诡谲难测,精妙绝伦,与自己对阴蚀掌的理解一一印证,不觉大有收获。
二人又相斗良久,青木散人手中宝剑猛地一颤,剑尖发出嗡嗡之声,清脆悦耳宛若凤鸣,这一招丹凤朝阳乃是他所习剑法之中极精妙的一剑,剑身晃动之际,化出千百道剑光,便如同千百只小鸟围着中间凤凰飞舞,又一同汇聚一处,射向钟神秀。
钟神秀知道他这一招厉害非凡,心下打起十二分小心,双掌拍动,阴风阵阵,好似化作千百小鬼扑向青木散人。
二人这一招皆是凝聚半生心血所汇的集大成的一招,只见一黑一金两道光芒相撞,立时化作片片火星烟尘,四散在半空。
众人凝神看去,见青木散人脸色苍白,面带痛苦,捂着胸口拄剑而立。钟神秀半副衣袖掉落在地,露出光秃秃一条洁白如玉的手臂来,嘴角噙着一抹得意冷笑。
看样子,青木散人竟在钟神秀手下没讨得半点好处。黄庙一方势气更甚,轰然叫好,反观清凉寺一方却是势力低落,人人脸上皆带悲苦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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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神秀嘿嘿冷笑两声,道:“青牛鼻子,你输啦!”
青木散人神色漠然,适才出手之际,念着朱赐秀殷勤目光,一时未下死手,没想到竟反伤于老鬼手下。只是他生性骄傲,不肯多加辩驳,更何况高手对决,一念之仁便是阴阳永隔,何况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