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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怀念(一)

19小时前 作者: 叶淼欲

明绣回过神摇了摇头,问了一句:“娘,您还吃饭不?”

皇后摇了摇头,她喝完汤之后其实并不吃东西了,不过今日吃着田螺ròu新鲜,因此贪嘴多吃了一块而已,再多已经违背她一向吃饭的生活规律了,见明绣如此问,不由有些奇怪,说道:“不吃了,怎么了?”

“不如我们上阳台摘些糙莓葡萄下来吃吧。”明绣靠近皇后,又指了指楼梯口,想起昨晚皇后好似对那糙莓赞不绝口,那东西每天结得都不少,葡萄更多,昨夜她吃过晚饭偷偷问陈大娘等人时,他们一家人又认为自己如今住在叶家已经占了明绣很大便宜,再也不愿意去多贪心一些,那葡萄糙莓就算结得果子再多,就算没人上阳台去摘,可他们心里却觉得这明绣兄妹的东西,说什么也不愿意摘,宁愿等它自己掉到地上烂掉,也不愿意踏足这边阳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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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固执的情绪令得明绣有些啼笑皆非,心里觉得有些不能理解,不过看到老人固执的模样,最后说了他们也一副死活不愿同意的样子,只能因此作罢,但心里虽然认为他们的行为太过固执了一些,可不能否认的,李木匠等人这行为虽然在别人看来傻瓜,但却他们有原则的一种表现,他们心里有自己的准则,就算旁人不能理解,可这种情况从另一方面来说却也将这一家人的纯朴表现得淋漓致尽,将这个家交给这一家人看着,明绣心里更十分放心。

阳台上的葡萄糙莓早就熟透了,每日都被鸟雀糟蹋不少,这时难得明绣回来一趟,本来怀孕之后吃的饭就不多,大部份原因除了想家,想这里的一切之外,还有一部份想吃家里的水果了,这些东西就算不摘也浪费掉,因此这才见皇后吃完饭,明绣就开始凑过来约她了。

皇后一听摘水果,眼睛不由一亮点了点头,想起昨夜饭后吃过的那些糙莓味道儿,不住的点了点头,两人平时虽然被人侍候惯了,一切东西都准备好了才递到手上,可此时饭厅里就自己几个人,陶姑姑等侍候的人都没在,两人只得自己动手找了昨晚摘糙莓的盆子,端着兴匆匆的往阳台上头爬去。

阳台上的糙莓虽然昨晚被叶明俊摘了一些,不过也许以前明绣对这糙莓丛使用过异能的原因,糙莓开花结果成熟的时间明显要快上不少,这么一天的功夫,那藤上头被摘空的地方已经瞧不出痕迹来,皇后对这些农作物根本不太了解,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反倒兴致勃勃的拿了盆子就开始摘起葡萄来。

那糙莓已经熟透,非常软,一捏就破了,粉色的汁液顺着手指流得到处都,粘乎乎的,她自认自己做不来这么一个技术活儿,因此主动摘葡萄,这阳台上头果然已经停了好些鸟雀,见了有人来除了几只胆大的,剩余的都一哄而散,留了一些残核,看得明绣又怒火满腔,又想起以前的情景好笑不已:“以前我们小时阳台上种的水果就被鸟儿糟蹋了不少,每日晨时起来满地都被啄烂的葡萄,我哥哥和临渊哥哥,还有师傅总为了谁扫地而争执不已。”

她初时说着想笑,可后来想起郑老道,又有些笑不下去了,那个跟老顽童似的郑老道,第一次见面的情形虽然不算愉快,可后来相处却跟家人一般,已经这么些年没看到他了,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那老头子总爱骗人,一大把年纪了还在外头漂,此时说不定连吃饭都饱一顿饥一顿,毕竟他那些什么‘还魂咒’、以及‘渡华经’什么的,一看就不太靠谱,如果卖不掉不得喝西北风了?

明绣这边有些忧郁了,可皇后一听她说的话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自己的儿子从小也娇生惯养的主儿,没料到被明绣兄妹救了,他们又不知道他身份的真实情况下,还得做这些事儿了,而且听明绣说起来的情景好似很好玩儿,她心里又有些心疼儿子年纪小小的就流落在外头这么长时间,可又觉得叶家这里虽然不如宫里头什么都有人侍候,但却比宫里好玩多了。

“那最后谁给争赢了?”皇后一边摘着葡萄,偶尔摘几串就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椅子上头歇歇。“每次都我哥输,他小师弟,又当人徒弟的,每天打扫阳台都快哭了。”明绣一说这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想起那时叶明俊一副小大人模样,可每每提起扫地时都黑沉的脸,这时想起来还很有喜感。

皇后也想笑,却怎么也想像不出来那个沉稳的青年要哭的样子,不过自己儿子没料到在宫里不肯吃亏,连借住到别人家里都这么嚣张。

她倒对明绣嘴里所说的老头子师傅有些好奇,她唯一的儿子周临渊从来不会和她这样说话,她偶尔就有心想关心儿子多一些,可人家也不领情,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脸上表情一年比一年淡,倒最近成亲之后,反倒变得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了许多。那一年消失的情景周临渊怎么也不肯说,不论谁问了,他都一副冷淡不提的样子,开始她还以为儿子被欺负了,现在听明绣一说,好像不那么一回事了,对他那半年的生活,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不过皇后作娘的心里还很担心,因此就问了出来。

这事儿也没什么可瞒的,明绣就将自己怎么遇着郑老道,那老头子最开始骗自己买什么秘笈开始说起,到最后说周临渊求他教武功,以及最后周临渊被护卫们带走,他也跟着离开到现在音讯全无都说了出来。

皇后一开始听到明绣差点儿被骗了时,忍不住笑得眼泪都差点儿流了出来,可后来听到儿子求了郑老道收为徒弟时,心里却酸楚不已,对那没见面的老头子心里也涌起一股感激,她知道儿子为什么想要学武功,一来宫中的生活大不易,冯氏一直将他视为眼中钉ròu中刺,恨不能杀之而后快,从小到从周临渊知糟了多少毒手。

明里暗里的这个儿子吃了多少亏她不事事都明白,但却也知道一二,只当时的她只能尽力保护儿子安全,却做不到完全替他铲除危险,幸好他消失半年回去时,身手已经了得,就算还比不上大内高手,可自保却足足有余,不如以前那般只能做一只待宰的糕羊,真有刺客时只能躲在护卫身后不能做任何反应了。

从这件事上来说,她感激明绣的,也感激郑老道的,这时她倒生出了想见那老头子一面的意思,一来亲口感谢他,二来也想看看能教自己儿子武功,虽然半年时间可也将个孩子调教得似模似样的人。

“后来那郑师傅你们都没再见到了吗?”皇后知道那些过往,看明绣的目光更加的柔和,如果以前对她只单纯的喜欢或者源于婆媳关系而与她有些合得来的话,此时就真心的感激与欢喜了。

明绣自然感觉得出她的变化,不过她说这些话只闲聊而已,并没有要皇后就此感激她的意思,因此说完话脸上并没有露出得意的神色,只听她问郑老道的所在,不由有些惆怅的摇了摇头:“我已经很多年都没再看到他了。”

其实闲时她和哥哥也找过,也花钱打听过郑老道的下落,不过明绣熟悉的地盘只有洛阳或者村子一带而已,要打听一个人确实困难了些,这时候资讯又并不发达,一切只能靠着别人的描述或者记忆,但这里头许多人还有可能撒谎的,而如果郑老道离得远了,这话究竟真还假也很难推断,因此给找人又无形中增加了不少的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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