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觉得是因为自己开了福彩馆的原因,影响到明绣双色球的生意了,皇帝老儿肯定是听叶明绣说了些什么,心里不满所以才想公报私仇。于舒艳在得知圣旨之初,心里满满的愤怒,只觉得这社会真真是黑暗到顶了,连这样正大光明的报仇皇帝老儿也做得出来,她好歹也是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有道理要听他摆布了?
于舒艳气得个半死,可是任她怎么哭闹,于光左却像是铁了心一般,没有像以往似的对她无比宠溺有求必应,反倒是冷淡得好似对待一个陌生人般,于舒艳当场心里就不满了,觉得既然她父亲绝情,那自然也不能怪她绝义这么一想,接到旨意的当天晚上,就写了信让人带给南长候府的叶世焕,让他来‘解救’自己,一道逃出上京去。写完这信,将信交给自己贴身的侍女珠儿时,她这才一边欢喜的看着自己厢房,从里头拿了丝巾出来,一边在自己的屋子里翻箱倒柜的找着,抓了不少首饰金银等物包在了丝巾里头,想着晚些时候和叶世焕私奔出去时可以用得上,两人往后可以找个小一点儿的地方,先过一阵子舒适自由的富裕生活,等到时间久了,风声过了,她再回于府来,到时她已经嫁了叶世焕,生米煮饭成熟饭,她不信于光左还拿她有什么办法一边这么愉快的想着,一边于舒艳脸上就露出一丝笑容来,想到前世时看到电视剧里的情景,连忙又欢喜的哼了歌,自个儿磨着墨,欢快的取了张宣纸出来,坐在了桌子边,拿了上头的茶壶将纸镇住,想了想这才提笔在上头写道:“爹,娘,你们既然不仁,那女儿也不能坐以待毙,女儿与叶世焕是真心相爱,不能听别人的摆布嫁给旁人,此时先出去避避风头,等过段时间皇帝不再有这个心思时,女儿再回来在您二老膝下尽孝”
她一边写着,一边看了看自己写的这东西,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来,心里不由有些自豪,看于光左对她这样绝情绝义,她还这么大度没有计较,这么一来她也对得上这具身体的前身了,她前世时对自个儿父母都没解释得这么清楚过。于舒艳看着纸上未干的墨迹,一边取出纸来得意的吹了吹,嘴里还哼着前世时流行的小调,原本关着的门却一下子狠狠被人踹了开来。
正得意捏着纸张的于舒艳愣了愣,下意识的就转头往门口处看去,却看到门口一群人,为首的正是气得脸色铁青胸口不住上下起伏的于光左,她表情微微有些迷茫,目光看到了站在于光左身后,身影有些巍巍缩缩的身影,忍不住尖叫了出来:“珠儿,你敢出卖我?我对你这么好,当你是姐妹一般,你竟然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来”
那身影微微愣了愣,才从于光左身后站了出来,低垂着眉眼,正是侍候在于舒艳身边多年的贴身丫头珠儿,听到于舒艳的指责,她一言不发,听着于舒艳大骂不已,身上早已没有大家小姐的气度,表面恭敬心里却是冷笑不止。这大小姐前段时间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一会儿把自己调离她身边,一会儿又召回来了,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般,突然说不当自己是丫头,而是贴心的好姐妹,不过话是这么说,该要她做事时可是丝毫没有含糊,并且有时脾气暴燥,动辄不如人意就挨她骂,骂完才说对不起,开始时她还心里颇为感动,一个当小姐的给下人说对不起,那是多么难得的事情?
可是时间久了,心里渐渐厌烦了起来,于舒艳如今这样喜怒不定,又不懂规矩的,还不如以前那个冷冰冰的小姐了,后来于舒艳对不起渐渐说得少了些,人也变得更高傲,甚至是看不起她们这些下人,那刚开始说要把她当姐妹的人,好似根本就不记得这句话般。幸好珠儿当时心里虽然感动,可是并没将这话当了真,不然心里恐怕不好受,前两年时,绿儿就是因为对她太过忠心一片,结果陪她去了一趟太子府,回来就被老爷打了个半死,血淋淋的被抬了出去,养好之后就被卖到了那肮瓒的烟花之地,如今过得凄凉无比,早已别觅寻一个良人,好好过下半辈子的日子了。
她要是真傻了听这于舒艳的话,讲什么姐妹情深,那她才真是脑子透逗了这于舒艳做事一向只凭自己心意任性妄为,什么时候管过自己这些下人的死活了?她这倒是想得好,拍拍屁股同叶家那位不顶事的公子私奔了,日子过得逍遥快活,不用理睬皇上的旨意嫁给一个老头子,可是她这个传信的下人怎么办?到时被卖到烟花之地都是好的,估计一条命也留不下来,得被老爷生生打死,而她是于家的家生子,父母老娘都在这府上头,到时受她连累,说不定一家人都得因于舒艳赔上性命,而她所谓的对自己好,所谓的姐妹,就是这样为了她的私欲而活该过得倒霉的吗?
于光左气得脸色发白,一只手指着于舒艳抖个不停,站在他身侧后方的是一个面容憔悴约摸四十来岁穿着锦着的妇人,看着于舒艳的目光中带着说不出的失望与痛惜:“艳儿,你这是怎么了?和下人称姐道妹,成何体统?而且如今你竟然敢做出这等事情,要和叶家那人私奔,你叫爹娘如何自处?你这么一走,到时圣上怪罪,你叫爹娘如何交待?难道要我于家满门都为你死才高兴吗?”
听了罗氏这一番话,于光左更是气得直喘大气,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般,脸皮微微泛着白色,不过才两年时间,他老得很快,原本意气风发的侍郎大人,如今看起来不过只是一个垂垂老翁,他佝偻着身体,看起来老态龙钟的样子,手里已经拿了个黄梨木拐杖,听到身旁儿子已经气得不住喘气的声音,他更是气得不行,一把柱着拐杖向于舒艳走了过去,趁她发火的时间将她手里捏着的纸张夺了过来,眼神微微扫了一眼,只是不看还好,这一看更是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半晌直不起身来,于舒晋害怕父亲有个三长两短,连忙上前替他顺气,一时倒顾不上去指责于舒艳。
“我有什么错?我又没说要给袁林道那老头子做小的,这件事全部都是皇帝自己自作主张,他又没问过我的意思,我只嫁给叶世焕”于舒艳脸色倔强,其实她心里真正想要嫁的人是太子周临渊,按照于舒艳本身记忆中的片段来看,那人不但是又酷又帅,而且位高权重,简直就是为她这样得天独厚的穿越女精心打造的夫婿可恨的是神女有心,而襄王却无梦,周临渊根本看不上她,而她也一直没有机会接近他,如今说要嫁他,可是根本就没什么机会,再加上她来了古代这么久,虽然对古人的一些规矩还不太清楚,可是却也知道古人对于这贞洁一事看得十分中,虽然她心里不太在意这些古板的东西,可是她都已经被叶世焕**了,虽然万幸之下没有怀孕,可就怕周临渊心里会觉得不舒服。
正烦是不行呢,幸亏父母也没答应让她嫁叶世焕,原本她以为自己还是有机会做周临渊的女人的,可没想到皇帝却又来搅局,非要逼她给一个老头子当妾,这么一来原本不太满意的叶世焕,也变成了她不得不抓住的稻糙了。看着于光左的模样,眼里闪过厌恶之色,别开了头去。
罗氏也被她这话气得不轻,狠狠喝骂道:“住嘴你胡言乱语些什么?皇上他老人家里旨意,哪里用得着问你什么意思?更何况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自个儿来作主了?”她是什么样的身份?就连比她高贵得多的公主,那样的金枝玉叶也是要皇上作主嫁谁,她能得隆盛帝亲口圣旨赐婚,已经是十分有荣幸脸面的事儿了,没想到她却偏偏不知好歹要拒绝。
“我有什么说错的?”于舒艳一听她这么说,脸面顿时觉得受损,叶世焕虽然那次强行按她上了榻子,后来相处中也几次让他占去了便宜,可是除了这c黄榻之间的事情她被强迫过以外,其余事情叶世焕对她是百依百顺,要吃桂花糖,他就绝不可能买粟子糖,要他站着,他就不敢坐着可没想到罗氏一向对她宠爱,如今却是这么骂她,于舒艳眉头一掀,脸上露出不满之色:“我自己要嫁人,自然得要我自己挑,皇帝下旨,那他自己去嫁好了”
“住嘴”于光左气得身子颤抖,好险此时终于回过神来,听她说了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努力站直身子,颤颤巍巍的狠狠一巴掌往于舒艳脸上煽了过去,这一掌他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虽然如今他身子大不如前,可是也将于舒艳打得脸往一旁偏了一下,等她回过神来时,看到屋里这么多的丫头下人,以及母亲兄长,当时就觉得脸上挂不住,心里委屈不由哭了出来,恨恨冲着于光左道:“你恁什么打我?”
“就,就凭,我,我是你爹”于光左不住的喘着粗气,眼里同样冒出狠色,心里懊悔,要是早些年他能这么狠下心来管教女儿,也不会落得如今这样一个田地,原本以为她是任性了一些,可没想到如此分不清大体统,接连给于家惹下这么多祸事儿不说,如今竟然胆大包天,竟然敢说这样欺君妄上的话,那简直是要他于家上下的性命啊于光左身子不停颤抖,可是却还记得要将自己手里拿着的纸给毁尸灭迹,只是他心情激荡之下,手也不听使唤,努力了好几次,都没能将这张纸给揉了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