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则是那任人践踏的浮云。
这无端让她想起那年,她家道中落,前来京都城寻求庇护,初次进到那名门贵女的圈子里时,众人对她的轻蔑私语,不屑一顾。那时,她便发誓,一定要成为这京城中尊贵的女人,将那些以前看不起她的人,踩在脚下。
那时,她原是想过进宫为妃。
奈何当时的先皇已经年迈,已不再选秀。
而太子与太子妃感情甚笃。
若是等到两人情淡意弛,还不知到什么时候。
她是从小地方而来,才情谈吐和容貌礼仪皆不如那些自小娇生惯养,诗书熏陶出来的京中贵女。
是以,她最好的选择便是有着短暂青梅竹马情谊的安南侯。
只是那时的安南侯府一贫如洗,她时有犹豫。
但她已经将自己的全部交给了安南侯,这一辈子便只能跟着他。
后为了钱财,壮大安南侯府门楣,安南侯谋划了“娶妻谋财”一事。
只是没曾想到顾嫣一介商贾之女,竟然在贵女圈子里颇受赏识。
顾嫣不仅言谈举止不输京中贵女,又生的貌美,浑身上下都透着水乡女子的温柔小意。
安南侯在同她相处两月后,竟然隐隐起了后悔之心。
于是她慌了,她使尽浑身解数才又将安南侯的心拉回来。
后来的事一切顺畅,虽然顾嫣比预想中多活了一年,还生下了一个儿子。
但不是什么大事,幼童早夭常有的事。
顾嫣死后,以照顾孩子为名,她很快成为安南侯夫人。
自此,世人见她便都会毕恭毕敬的唤一声“侯夫人”。这么多年一直被人捧着,如今再次受到这种轻蔑,还是被一个以前可以随意使唤的晚辈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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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心中怒意更甚。
“岂有此理!秦氏你、你……”老太太气滞语塞,指着秦楠静你了半晌。
又仿佛回到那个时候,那种自卑无力的羞愤感撕扯着她吐不出一个字来。
“你这个贱……”
“容老夫人。”秦楠静哂笑着提醒,“佛祖眼下,老夫人还是莫要轻易动怒的好,免得犯了口业。听闻贵府近来怪事频发,想是原先犯了罪业,作用于此时了。您这些时日还是积点口德,您吐露的爽快了是小,影响了求福祈安,那可就是大事了。”
闻言,老太太立马将话吞了回去,一时之间竟不知在不犯口业的情况下回怼秦楠静。
整个人憋的面红耳赤,额上隐隐有青筋暴出,最后只得端出礼节方面的问题,
“你……你如今这般德行,哪还有世家大族的气度,简直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总比薄情寡义,杀人求财来的好。”秦楠静平静说道,“毕竟不知礼,只会被人诟病两句。而谋财害命乃是杀孽,即便吃斋念佛三十二年也洗脱不掉的罪孽,您说是吧?继婆母。”
她虽语气平淡无起伏,但眼神却凌厉似刀刃,仿佛要划开横跨三十余年的浓雾,将那血淋淋的真相摊开在双方眼前好好清算。
‘你们夫妻二人为了钱财,骗婚先婆母,又加害于她,还一直谋害将军,以为吃斋念佛就能洗脱掉那一身的罪孽吗!’
秦楠静在心中暗想,‘等到将当年的诸多事调查清楚,我们定会将所有真相公之于众,让你们得到应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