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打定主意，便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正义感。她思索着等会儿开口跟老大爷开口，走了许久，柳青青感觉脑门上也开始冒出细微的汗。
大爷停住了脚步，慈爱的看了一眼柳青青说：“姑娘，歇歇吧！咱们吃点儿东西喝点儿水，好有力气继续赶路！”说着，边把小推车停靠在路边，从车上颤颤巍巍拿出一个皮囊，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布包裹的干巴巴的黑乎乎的巴掌大的半块饼，看样子像不舍得吃，一直被少许的掰下来的。他的手又老又皱、满是被炭染的色黑黢黢的，指甲里也是黑色，他不好意思的把手在身上擦了擦，“来，小姑娘，”他掰了一大半递给女孩。“别嫌老汉脏，”他呵呵一笑说道，“谢谢！”柳青青一把接过不知名的饼，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她心说，呀，这么坚硬！饼子很粗糙，略微有些苦，很有嚼劲。但是吃到肚子里感觉舌头上又略微有些甜。
“这是老太婆在我临行前做的，来我家的孩子们都受苦了，来到这个家里，都比我们老两口先走一步。曾经有过一女一男，养到三、四岁岁大，生病没钱治都走了。如今家里就剩下我们老两口了。靠我伐薪烧炭卖点钱。家里就这点儿吃的，老太婆都给我带着了！我昨天一大早去伐木烧炭，今天是天不亮出发，如今才走到这里，带的食物就这些。只盼天更冷一些，我这些炭能卖个好价钱！”爷爷坐在路边开口道。紧接着他叹了一口气，“这世道……”就不再开口，慢慢的咀嚼手上的饼。柳青青心里不是滋味，这是老大爷的从昨天到今天，到卖完炭回去路上的食物。就这样分给了她这么一个陌生人。
“爷爷，我跟您商量个事儿，”柳青青开口道，她想着与其拖下去，不如直接扯开话题把事情说明白。“您到边城把我卖到青楼去，换点钱，拿着好过年。”老大爷皱着眉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你这孩子，这么小，怎么能到那种地方去，什么好人家的父母能把孩子往火坑里推呢？你等我卖完炭跟我回家！”柳青青赶紧脑子飞快运转，想赶紧说服老人家：“爷爷，我跟您回去家里只会更困难，又添一张嘴。我到那里去谋活路，到那里至少肚子不再挨饿、至少有口饭吃，不至于被饿死。您把我卖掉，钱拿回去过个年，等我挣到钱，就回去看你们。我父母双亡，也没有活路了……”
老大爷把水递给柳青青，看着她说：“可怜的孩子……”柳青青也看了看他，苍白的头发和胡子，脸上的皱纹和毛孔都被黑色的木炭所填满，一定是长年累月的劳作所造成的。“爷爷，你就听我的！我不跟您回去！”柳青青坚定的说。“你可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啊！孩子，那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老大爷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柳青青微微一笑：“爷爷，您就放心吧！你就算不卖我，我自己也会去的。还不如我说是您的孙女，把我卖到青楼还能换笔钱！”
老大爷气的白胡子都在抖：“我不要卖孩子的钱！”柳青青把水壶递给老大爷然后站起来：“那我就自己卖自己！”老大爷叹口气小心的扶着地，让自己站起来，佝偻的身子越发显得单薄可怜。柳青青说：“咱们走吧！”老大爷不再说话，一路在曲折的小道上前行。
吃完东西再次上路的柳青青感觉体力恢复了不少，虽然寒风依旧吹打着瘦弱的少女和可怜的老人，但是她们的这次短暂结伴前行，也稍微感觉到久违的温暖。柳青青看着老人本来的黑色衣衫上破旧的布丁，略微发灰，显得穿的许久了。她盘算着自己能卖多少钱，这里的钱不知道能不能够让老人添置点儿衣衫，然后再买点儿过冬的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