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言,”苏艺术家笑了笑,“能为艺术出一份力,是我的荣幸。”
我紧紧握住他的手,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谢谢您!”
有了这些珍品,我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然而,还没等我松口气,沈艺术评论家就来了。
他戴着白手套,神情严肃地审视着每一件展品,不时地摇头,嘴里念叨着一些专业术语,我完全听不懂,但从他紧皱的眉头和不满的语气中,我预感事情不妙。
“白小姐,”沈评论家终于开口,语气尖锐,“这些展品,似乎与你提交的展品清单有所出入啊?而且……”他指着其中一件展品,语气更是不屑,“这件瓷器的釉色,似乎……”他顿了顿,目光如刀,“有些黯淡啊。”
湛宇的手搭在我的肩上,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
我深吸一口气,迎上沈评论家审视的目光。
“沈先生,关于这件瓷器……”“沈先生,关于这件瓷器,”我语气平静,指着那抹被评论家称为“暗淡”的釉色,“这并非工艺上的瑕疵,而是北宋汝窑特有的天青色,它并非一味的亮丽,而是一种含蓄内敛的美。您看,”我将瓷器微微转动,让光线从不同角度照射,“在不同光线下,它的颜色会呈现出微妙的变化,如同雨过天晴的清晨,天空泛起的淡淡青色,这正是汝窑的精髓所在。”
沈评论家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他再次仔细端详着瓷器,原本轻蔑的神情渐渐变得认真起来。
他没说话,又转向另一件展品,指着其上的纹饰,语气依旧带着质疑:“这花纹,未免太过繁复,显得有些俗气。”
我微微一笑,解释道:“这件展品并非追求简洁明快之风,而是体现了晚唐时期华丽繁复的审美风格。您看这些缠枝牡丹,层层叠叠,象征着富贵吉祥,而牡丹花瓣上的金线勾勒,更是增添了一份皇家气派,这在当时可是极为珍贵的工艺。”我一边说,一边指着那些细节,娓娓道来,仿佛在讲述一段尘封的历史。
我注意到,沈评论家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他开始主动询问一些关于展品的问题,语气也变得温和了许多。
我一一解答,将每一件展品的来历、工艺、背后的故事都讲述得清清楚楚。
最后,沈评论家环顾整个展区,脸上露出了赞赏的笑容。“白小姐,”他语气诚恳,“我收回之前的评价,这些展品的确是难得的珍品,你对它们的了解也让我很钦佩。这个展览,我开始期待了。”
我松了一口气,湛宇轻轻地捏了捏我的手,给我一个鼓励的微笑。
我转头看向他,却发现他的目光越过我的肩膀,看向了展厅门口……湛宇握着我的手,力道恰到好处,传递着无声的安慰和鼓励。
我回握住他,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心下稍安。
沈评论家离开后,我长舒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总算过关了。”我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
“你做得很好。”湛宇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笑意,“我一直都知道,你一定可以。”
我转头看向他,正想说什么,却发现他的目光越过我的肩膀,看向了展厅门口。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苏艺术家,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
“苏先生?”我有些惊讶,快步迎了上去,“您怎么来了?”
苏艺术家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举了举手中的木盒:“听说你们缺一件展品,我这里刚好有一件珍藏多年的宋代官窑瓷枕,或许可以帮上忙。”
我心中一喜,这真是雪中送炭!
有了这件瓷枕,展览就更加完整了。
我连忙道谢:“苏先生,您真是太慷慨了!这件瓷枕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湛宇也上前表示感谢,苏艺术家将木盒递给我,我小心翼翼地接过,心中充满了感激。
正当我准备打开木盒一睹瓷枕真容时,湛宇却突然拉住了我的手。
“等等,”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警觉,“先别急着打开。”我疑惑地看向他,只见他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展厅四周,眉头微微皱起。
一种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我意识到,虽然展品的问题解决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莫前女友的阴影,依然笼罩在我的心头。
“怎么了?”我低声问道。
湛宇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我的手,目光落在了展厅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监控摄像头上,然后,他缓缓开口:“我总觉得……”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我,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