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哭。”
姜乌坎的声音,听着比刚才好了些,但仍是低哑,“是你手太重了,打得我好疼啊……”
最后几个字近乎失神一般,像是自顾自言的呢喃,又像是对她的委屈抱怨。
“真的?”云微升狐疑道,“我没用多大力啊,你也太娇弱了吧,我看——”
边说边要起来一探究竟,却被姜乌坎锢住,动弹不得。
“疼啊,很疼很疼……云微升,你真是个残忍的女人,谁也比不过你。”
对别人残忍,对自己更狠。
狠得让他只要想到,就犹如肝肠寸断般痛苦。
“你们男人总说,无毒不丈夫,不狠下心来,又怎在这满是鬼怪的吃人朝堂里站立至今?”
云微升话说得坚决冷硬,心里却一片柔软,垂在两侧的手也向上缓缓抬起,最后落到男人坚实的背上,轻轻拍着。
难得温柔。“云微升。”
“嗯。”
“云微升。”
“……”
“云微升。”
“说话。”
“就叫叫你。”
“……还没到生离死别的时候,别整这些莫须有的伤感来,好生奇怪。”
她想,她们两个之间应当习惯了针尖对麦芒的交锋,乍然心平气和还有些不适应。
“怎么没有离别,你不正计划着要走了吗?”
姜乌坎幽幽补充道,“还是跟别的男人一起。”
“你知道了?”
云微升却没有计划暴露的慌乱。
反而调侃道,“姜大人的确一手遮天,神通广大,连这么隐秘的计划都叫你知晓了,你说我要不要考虑考虑杀人灭口?”
一只手继续向上,摸到后颈最脆弱的一处,按了按。
“所以……不是生离,是死别?”
姜乌坎低头,环抱着她的姿势是最方便他掐到她脖子的,好像老鹰拎小鸡一般简单容易。“噗嗤——”
云微升好久没像今日这样快乐了,果然只有姜乌坎配合得好她的诙谐幽默。
只是呢,他这样懂她,她也还是不想将那些事情告诉他。
他也不勉强,但……
“云微升,你记住,我们之间不会生离,也没有死别。”
二者,他都不要。
因为……
“我说过的,我会陪你,无论何事。”
……
半个月后,东华前往西辰迎接陶华公主归国的使团出发,浩浩荡荡的长队,果然如云微升所期望的盛大排场。
“殿下,起风了。”
项柯御马快骑了几步,跟上前方的红影,附耳温声几句。
“嗯,进车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