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之衡在后面接了话。
“裴夫人,给裴珞疏灌毒药的人名叫萧长争,在你去接裴珞疏的前一晚,他便奉命去了皇城司,而且给裴珞疏上镣铐的,开锁骨的也是他。”
说完,他便甩了衣袖转身离去。
以后的每天都是如此,温之衡都会过来说一下朝堂上的事儿,告知陈十一,计划的进展。
“圣上还在到处搜捕你的下落。”
“他是比他的父皇,九王叔都要厉害的人物,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但他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太过把权力把持在自己手里,一个帝王不懂得放权,那么他就已经开始与百官敌对了。”
“他的皇后是当初支持旧太子的世家王氏,王氏嫡系一脉,子嗣凋零,不过仗着世家的门头占的一席之地,内里已经腐朽。”
“他是一个优秀的帝王,朝堂上的事,做得越来越好,越来越顺手,能舍荣辱,知进退,怀柔谦卑,又手段强硬,杀他只怕不易…”
随着时间的流逝,日子仿若流水般,就那般无声无息地过了很久。
陈十一的身子已渐渐安好,偶尔会去院子里走一走,平时都是沉默得厉害。她正在打扫院子里落下的梧桐叶,扫把挥舞着树叶,沙沙作响。
身后,温之衡轻声开了口。
“你既然身子已然大好,要去看看裴珞疏的墓地埋在哪里吗?”
陈十一停了手中的活,点了点头。
月上枝头,夜深人静,她坐着马车七弯八拐,绕了很多巷子,又走了很长一段的路,才停了下来。
她下了马车,看着周围的一切很是熟悉。
温之衡轻声说道。
“这是你之前买的梅园,他们清点你的财物时,被我给要了下来。”
梅花未开,满园的枯枝败叶,显得异常萧索。
一个小小的坟堆,连墓碑都没有。
“墓志铭你亲自来会更好一些。”
陈十一蹲在这看了半晌。
“他果真在里面吗?”
“嗯,我吩咐青松给他寻了上好的棺木,不会委屈了他。”
陈十一点点头。
“他睡在这里是极好的,梅园曾经是他父亲和母亲的宅子,他也不会孤单。”
她在这待了一会,片刻后就转身离去。“就走了吗?难得来一次,以后不见得有机会。”
“他瞧不见我,我也瞧不见他,看了只会徒增悲伤而已。”
温之衡只好作罢。
“走吧。”
回去的路上,温之衡看着郁郁寡欢的陈十一,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看开些,人死不能复生。”
“嗯,我知道。”
陈十一敞开窗户,搬了把椅子倚靠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月色,忽然想起什么,又到旁边的梨花木书案上,打开灯罩,点燃蜡烛,又盖上灯罩,昏黄的光映照着桌面,她蘸满墨汁,提笔写字。
门口,有敲门声。
陈十一走过去打开了门,温之衡的身影立在月色下。
他走了过来,递给了陈十一一把扇子。
陈十一接过来,不明所以。
“在房陵的时候,年轻不懂事,把你的扇子给烧了,我重新给你做了一把一模一样的,这,上面的图案还有竹片,和以前裴珞疏送你的差不离。”
“我只希望你睹物思人,别再做傻事。”
说完,他转身就离开了。
陈十一拿着手中的扇子,仔细端详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