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长谷云一行人解决了那伙山贼之后,又过了三五日,总算是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平安京。
这天,日上三竿,凉风习习,
却见那远处的道路尽头,几匹马拉着车架缓缓前行。
“你看那边,好多人。”
六花作为从没出过远门的土包子,隔着老远就开始大惊小怪,那几人高的城门前,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
距离虽远,但六花的视力确实不错,他甚至能看清城墙上守卫士兵身上的盔甲,所以他赶紧招呼着长谷云一起看,
“嗯,确实不少。”长谷云可不是乡巴佬,他只是偏头回了句废话,就不再吱声。
此时长谷云正躺在马背上,而原本的车架已经留给了伊藤切嗣。
伊藤切嗣又在干嘛呢,他正坐在车架上,拿着那把断刀,一刀刀的砍着石头。
……
那日,虽然贼首已死,但大家应该还记得,这帮山贼中还有几个活口,就是被六花打晕那几位。
待几人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死而复生的长谷云,吓得他们立马跪地磕头。
长谷云只是简单问了几个问题,这几位就恨不得把内裤什么颜色都给讲出来。
于是乎,长谷云便根据几个山贼的指点,去抄了他们的老巢,
要不说山贼无论在哪都是必玩景点呢,就这么溜达一趟,几人的身家基本上算是脱贫致富了,
用游戏里的话来说就是,
马匹x3,衣物x3,食物x20,金币x2000。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除了钱以外,其它的东西多了也拿不下,只装上够用的就行。于是几人带着新缴获的马匹物资就上路了。
至于那几个山贼呢,当然是被伊藤切嗣一刀一个抹了脖子。
……
马车渐渐接近城门,人虽多,却不乱,井然有序的排成了几个长队。
十几个守卫城门的士兵,挎着长刀,紧盯着城门口这一大群人,维护秩序的同时,也在观察着众人的行为举止,防止有某天下第一大帮的人混进去。
长谷云他们呢,还算正常,衣服虽旧,但却不破,又有几匹马拉车架,明显不是乞丐。
只是车上砍石头的伊藤切嗣让他们的目光多停留了一会。
又低头看了看车子的底下,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便安排几人去排队。
“干嘛的!”一声暴喝传来,长谷云他们顺着声音的方向扭头看去,
那是一个挑着担的农民,担的左右各挂着一个大瓮,满脸的老实巴交。
听到士兵的声音,他丝毫不慌,左手扶着担,右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什么东西,以一个并不怎么隐蔽的动作交到了那巡查士兵的手里,
“俺是收大粪的,这瓮里都是些腌臜物,用布遮着,免得味道露出来,也是怕脏了各位大爷的眼睛。”那农民一口关西腔,带着些讨好的笑容,给那士兵解释了这么一句,顺手掀开了右边瓮上蒙着的布,
那士兵呢,将收来的东西放在口袋里,又在盔甲上抹了一把,
嫌弃的探头看了一眼,便吩咐那人把布盖上,不要臭到旁人,随后就当作无事发生,继续往后巡查去了。
…
“喂,大叔,那里面是人吧?”六花扭头问道。
“嗯……”长谷云坐起身来,“你怎么知道?”“听出来的。”虽然周围人声嘈杂,还有切嗣砍石头的声音干扰着,是的,即使这会儿,伊藤切嗣还在砍他那块破石头。
六花的耳朵听的十分清楚,左边那瓮中分明有人的呼吸声。
“这是唱哪出啊……”长谷云琢磨了几秒,对六花道:“管他干嘛,咱赶紧进城安顿一下,过两天你们就得去参加‘选拔’了。”
“大叔,那人是奴隶贩子吧,这你都不管管?”六花明显是在拱火,
这年头呢,虽然已经步入了封建社会,但奴隶这种东西也只是明面上禁止,大户人家里谁没养着几个干活的奴隶,六花作为一个古代人,这些东西他也懂,但他那极强的正义感,还是想让他去管一管,想管归想管,但他觉得自己可能没那个实力啊,
在他看来,这明显是官商勾结了,所以呢,他就撺掇着长谷云去管。
但长谷云的下一句话便让他闭上了嘴,
“要是人家被胁迫了,刚刚那士兵过去的时候,他探个头出来喊一声不就得了。”
也是,人家自己都乐意,自己多这个嘴干嘛。
六花被噎了这么一下,有点不爽,但长谷云毕竟是长辈,也算自己半个师傅,他也没啥办法。
扭头就开始怼自己的小伙伴,
“叮叮当当的,吵死了,切嗣。”他跳下马,按住了伊藤的手腕,“你就不能消停会吗。”
周围的众人呢,一听这话,都向六花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因为切嗣砍石头的声音呢,确实挺吵,
主要是很刺耳,这家伙明显力气不够了,每次挥刀都有那种指甲在黑板上摩擦的声音发出来,总之就是让人听起来很难受。
“行吧。”伊藤切嗣倒是很听劝,既然你嫌吵,那我就不砍了呗,于是他把手腕抽回来,将断刀入鞘,又盘腿坐好,也开始冥想起来。
这是长谷云教他的,在脑中模拟出刀时的力量和角度,虽然效果比真实锻炼差点,但优点就是不需要道具,随便寻个地方坐下就能练。
“切嗣,你明明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这么大的城市吧。”六花却不想看他修炼,反而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能不能给点表情啊,不要像木头一样,显得只有我一个土包子。”
“六花,我知道你在担心我。”切嗣闻言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但是云哥不也说了吗,没事的。”
“你大概还没体验过全心全意的去追寻一个目标的感觉吧。”他轻轻将六花推开,又盘腿坐好,正色道:“总之,作为朋友,请不要在我专心做事的时候打扰我,好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六花看切嗣没有聊天的意思,也不准备再自讨没趣,他没有回去骑马,就那么在一旁站着排队。
六花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之后,伊藤切嗣就变得陌生起来,
往日嘴边上挂着的消极言论,他再没听到过。
每天也不跟自己斗嘴聊天,只是拼命似的练刀,
现在的他当然不明白,肉体的天生强大让他此时还很难理解弱小之人的想法。
伊藤切嗣确实是变了,并不是因为被什么杀戮的欲望影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