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个咒术师,柳生浩二不怎么合格,他并不是以祓除咒灵作为主业的那种传统术师,
他的术式【方圆内无所不斩】的效果,除了能让他手中的武器变得更加锋利以外,只有一个简单的被动效果,
就是自动寻找发动斩击时,力量与速度的最佳平衡点,
简单点说,就是长谷云当前武术境界的弱化青春版。
术式本身的性能并不怎么逆天,即使是一个普通的,天赋平平的刀客,在苦练二三十年后,虽然不能说每一击都能完全把握住这个平衡点,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可换种角度来看,单就斩击而言,拥有这个术式,就相当于节省了二十年的苦练,这也是柳生浩二虽然天赋平平,对于咒术方面也不怎么勤奋,却仍能在三十岁之前,跻身于一流术师,甚至被称为‘剑圣’的原因。
他的速度和力量,单独拎出来看,都并不出众,可他能做到每一刀,都无比的‘精准’,就十分困难了。
多年之前,宿傩也曾评价过,那是堪称‘完美’的斩击。
不过,即使是这种再简单不过的术式,配合上那把本身就锋利无比,吹毛断发的太刀,他在近身战所能造成的杀伤力也会显得恐怖无比,
一个正常人,在看过柳生浩二的刀之后,都不会选择用肉身碰撞的方式来与其战斗,
可咒术师里,大部分都是些不怎么正常的家伙。
禅院鉴人,也是如此。
……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这汉子,浑身上下凝结着肉眼可见的咒力,右手上的咒力更是几乎要化为实质,
两人之间,十几米的距离,转瞬便至,
可柳生浩二能被称为‘剑圣’,又岂是浪得虚名,半径五米的简易领域,便是他不影响自身发力的前提下,挥刀的极限距离,
任何踏入这个范围的敌人,第一时间便会受到他那精准且完美的斩击。
禅院鉴人也并不例外,他刚进入简易领域的范围瞬间,便是猛地一个侧身,堪堪避开了那砍向脖子的第一刀,然而虽然躲开了致命部位,肩膀上还是不可避免被那刀锋削下一块肉来,血如泉涌,可战斗中可没功夫让你去处理伤势,
没能掌握反转术式这种高端操作,禅院鉴人也只能凭本能的用力收紧肌肉来避免失血过多,
可还没等他喘口气,闪电般的第二刀便如期而至,
那是迎面劈来的一刀,放在武侠小说里来讲,这招就叫做一刀两断,或者说力劈华山之类的名字,
不过呢,鉴于两人的身高存在差距,所以这一刀并不是从禅院鉴人的头上向下,而是以一种斜着的角度,从他的面前攻向他的胸口。
“哈。”禅院鉴人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他面对着这种十分别扭的进攻角度,居然不闪不避,横起左臂,以同样的速度,‘迎’了上去,
没有抵达最佳发力点的柳生浩二,只感觉莫名的有些别扭,但下一瞬他便瞪大了双眼,
那本能斩断一切的利刃,仅斩进去两寸,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死死控制住,
那是经过了千锤百炼,抵达了天赋极限的顽强肉体,禅院鉴人仅用肌肉便将那刀锋紧紧的夹住,
柳生浩二只是稍微使了一下力,便知道单论力量,自己差了对方不知道多少个数量级,仅用右手,他无法将武器继续砍下去或抽出来,
两只手一起用力去扯,也不现实,因为对面的禅院鉴人也还空着一只手呢,岂能坐视他行动?
不过柳生浩二也不纠结于此,右手仍紧紧握着刀柄,而原本握着刀鞘的左手瞬间松开,手臂微屈,一肘顶向了禅院鉴人的腹部,
而禅院鉴人见此情形,丝毫不慌,他坚信自己的力量处于绝对优势,左手还夹着刀与对方角力,仅用一只右手便接住了对方的肘击,反手用力便想捏碎对方手臂。
可谁知柳生浩二这一下仅是虚招,根本没用几分力气,两人刚一触碰,便瞬间分开,
柳生浩二的左手则是趁此时机,迅速的向上动了两寸,使了一股巧劲,对着那被夹住的刀背轻轻一拍,原本武器被夺的劣势便瞬间逆转。
不仅如此,那刀脱离了肌肉的钳制,打着旋,像是直升机的螺旋桨一般,顺着柳生浩二的脖子转了一圈,就跟戏院里杂耍差不多,具体什么样呢,可以参考赵文卓老师踢刀的那段,只不过刀是横着转的,并且刀的中心,就是柳生浩二的脖子。
看到这一幕,台下之人直接笑出声来了,因为这种‘以自身脖子为中心转刀’的行为,光是听起来就十分可笑,稍微不注意,就可能整出‘自己旋掉自己脑袋’的操作来,但很快他们便收起了笑容,因为对于柳生浩二来说,这并不可笑。
要不说能被人称之为‘剑圣’呢,除了术式之外,他对于刀本身的掌握,也是十分精湛,常人看起来十分滑稽,或者说惊险的动作,在他的身上,就显得十分随意,平常,好像是随手就能做出的动作一样,
眼看着那把刀再打个转就得把他自己的脑袋砍下来,
柳生浩二的一只手,握住了刀柄,不但握住了,并且在这种动作十分别扭,常人连发力都困难的情况下,又挥出了一刀,
这一刀显然并未受到条件的限制而无法用力,刀刃之上仍携着破空之声,且比前两刀来的更快,更险。
……
“结束了。”柳生浩二这样想道。
他的前两刀,只出了七成力,
不惜让对方靠近到一个十分危险的距离,是为了测试对方的反应速度和防御能力,
而得出的结论也让他很满意,
第一,即使七成力量,配合上术式的增幅和武器的优势,就足以破开对方的防御。
第二,根据对方进入简易领域时的表现,只要稍微加快速度,就能超出禅院鉴人的反应极限。
那么使用了全力挥刀,还是在这么一个无法躲避的距离下,即使禅院鉴人想用手臂去挡也是来不及的,所以柳生浩二的胜利宣言也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