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春日宴的席位亦常年被世家子弟包揽。若非才华横溢,地位不显之人很难获得这份殊荣。
如今四丫头得了请帖,就是得了宜昌公主府的认可与赏识。有了这份殊荣,哪怕是庶女身份,日后也定然富贵不愁。老夫人满心欢喜,连忙招手示意丫鬟将请帖递上来,帖子上并没有指名道姓的邀请,只是来人传话邀请永安伯爵府四姑娘。
庄佳棉喜滋滋地接过请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自言自语道:“是我没错了。”
她耀武扬威地捧着请帖在庄乐衍面前炫耀:“姐姐只知盯着我庶女的身份,却不知庶女亦有扬眉吐气、为家族争光之日。姐姐空有嫡女身份,却只知同长辈顶嘴。”
庄乐衍轻哂:“你确定是给你的?”
庄佳棉鄙夷地瞧了她一眼:“你不会觉得是给你的吧?”
“姐姐,你莫不是被刺激得失了心智?你刚从乡下被接回来,宜昌公主怕是连你的名字都未曾听闻。”
庄沛在一旁也是满脸的不认同,他将那只刚刚打人的手负在身后:“为父知道你看大家都宠你妹妹心里有气,言语无状。知你粗鄙,我们都不同你计较,但你不该同你妹妹抢帖子,要不是为父接你回来,你哪有机会接触上京城的名门?”
“啧。”陆临枫突然出声,在一旁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赞同:“也不一定,相比一个没有实权的伯爵府,或许宜昌公主更想认识一下如日中天的宣武将军府表小姐呢?”
暖阁内的气氛骤降。
“嘿,别都这样看我。我也就随口一说,合理揣测一下。”陆临枫哂笑。
陆临枫的玩笑话不无道理,只是伯爵府无人敢应。老夫人紧闭双眼,心中有了决断。
这帖子必须是给庄佳棉的!
她绝不承认那个曾经被她瞧不起的顾家,如今已经凌驾于伯爵府之上。至于庄乐衍,她就应该像她的母亲一样,被整个上京城的贵族圈子排挤。
只大房嫡次女庄佳瑶心中起了波澜,一张帖子可以二人同行,既然庄佳棉能去,那身为嫡女的她又有何去不得。
于是她在一旁轻轻摇晃着老夫人的胳膊,撒娇道:“祖母,孙女能陪四妹妹同去吗?”
老夫人被她这一番撒娇逗得心花怒放,上位者的骄傲被满足。脸上洋溢着满足与喜悦,连声应允:“好好好,你就陪你四妹妹同去。”说着还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眼神中满是慈爱与宠溺。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都明了,这帖子算是彻底与庄乐衍无关了。
其实庄佳棉不想与庄佳瑶同去,她此生最厌恶‘嫡女’。但此刻祖母发话,为了保持自己乖孙女的形象自然满口答应。庄乐衍在一旁冷眼旁观她们祖孙三人其乐融融的模样,不禁翻了个白眼。
气氛渐渐松快起来,没有人再惦记如何惩治庄乐衍,庄驰也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往陆临枫身边凑。
然而,这闲适愉快的气氛与庄乐衍无关,众人在堂而皇之地排挤她。
她怡然自得,同大野在一旁下象棋嗑瓜子,只云佩那个小可怜平白挨了一巴掌,庄乐衍让她自己回去休息了。
时至午时,碗筷已然备齐,庄乐衍欲走向餐桌,却被老夫人身旁的嬷嬷拦住:“这席面是十天前就备下的,那时衍姑娘还没回来,故而……”没她的位置。
老嬷嬷欲言又止,装作很为难的样子。
老夫人适时开口,言辞冷硬:“你回去吧。”
这是赤裸裸的下马威。
庄乐衍抬眼望向老夫人,这顿饭她就硬吃了又能怎样?论武力值他们合起来怕是连大野也打不过。
但她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拉着王大野转身走了。
走到一半又觉得不甘心拽着大野去厨房转了一圈,临走时嘱咐大野:“你速去告诉世子别吃中午的饭。”
王大野闻言,面露迟疑:“那郡主和二爷呢?”让堂堂郡主拉肚子拉到虚脱,不太好吧?况且人家还给姑娘送了药材和衣裳。
“他这个当儿子的又不是傻的。”庄乐衍敲了下大野的头,伸了个懒腰悠哉悠哉地去找三夫人的嬷嬷,让她想办法把人送回院子,她那么大个肚子拉一顿怕对孩子不好。
再给拉出来?庄乐衍挑眉暗想:六个月的娃,能拉屎拉出来吗?怎么想想还有点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