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漾再次睁眼的时候,看到的是医院苍白而冰冷的天花板。
她全身如被车碾过般剧痛,嗓子干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她的眸光缓慢地动了动,像是穿越了漫长的黑暗,终于捕捉到一丝光明。
艰难的侧过头。
坐在床边的是徐知念,她的眼眶红得如同熟透的桃子,长长的睫毛上还有些湿润,显然是刚哭过一场。
即便如此,徐知念依旧保持着那一身精致的穿搭,白色的真丝裙搭配着修身的黑色小香风外套,整个人雍容又华贵。
徐知念看到她醒了,猛地站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吱呀”一声,她跨到床边,弯下腰。
眼神里满是关切与焦急。
“阿漾,还有没有哪里疼?”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哭腔却努力保持镇定。
温漾艰难地摇了摇头,撑起身子想坐起来,身后应该都是划伤,带着细碎的疼。
“麻烦你扶我起来。”
徐知念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绕过温漾的腰,缓缓将她扶起。
温漾的整个身体重量几乎都压在了徐知念瘦弱的肩上,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
徐知念的目光里满是心疼,她低声责备道:“你明知道温哲他有暴力倾向,脾气一上来六亲不认,怎么还故意去激怒他呢?你是不是傻?”
话语间,她的手指轻轻拂过温漾脸颊旁散落的发丝,想帮她把碎发别至耳后。
温漾却冷冷一避,不习惯她的触碰。
徐知念只好尴尬地收回手。
意识回笼,失去意识前,裴延川的暴怒,一拳拳到肉打的温哲毫无还手之力,还有警车声都回到脑海中。她很轻地吸了一口气,说话时声带因为被用力摁压过,还带着细碎的疼。
她声音飘浮,仿佛风一吹就会散去,“裴延川呢?”
“小裴他……”
徐知念刚开口,就被门外匆匆进来的身影打断。
裴玄予一身笔挺的西装,步伐沉稳,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烦躁。
他瞧了眼床上脸色苍白的温漾,眉头微皱,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他在拘留所,做笔录。”
“警方需要了解清楚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本来温漾也是要去的,只不过被裴玄予以昏迷不醒为理由,暂且压下了,他有别的事情让她做。
温漾的手指在病床上无意识地抓挠了一下,眉头紧锁,“我在客厅装了摄像头,应该有录下来。”
她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仿佛为了证实自己的话,她努力撑起身子,伸手够向床头柜上的手机。
屏幕亮起,她熟练地解锁,点开了某个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