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没有宠幸过任何女婢?”
“不曾。”
“那这些年,你也没留下过子嗣?”
“不是你的孩子,我要来何用?兰儿,我心里只有你!我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堂堂正正地站在你面前,将你我之间的阻碍扫清!我要旁人为我生孩子作甚?”
“可我听说,你确有一个孩子。”
“怎会?兰儿,你从哪儿听的?”
“我父亲有个学生,叫杨礼成,于郎可记得?是他同我说的,我原是不信,可我去看过那个娘子,她的确怀了身孕。”
“兰儿!”
于沛文猝然握拳,咬了咬牙:“你莫要信他,他全是胡说八道,是在故意离间我们二人。那殷娘子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可不是我的。”
“于郎,你是在骗我吗?”元翘的声音变得低沉,带了几分落寞,“我都不曾说那娘子姓什么,你便说她是殷娘子,你还说你不知道?果然,连你也觉得我是再嫁之身,嫌弃我了。”
于沛文语结片刻,拔高声音道:
“不!”
“不,我岂会骗你?”
“是是是,我的确与那殷娘子有过一次露水之缘,但那是我被灌醉后的意外,若不是那殷娘子主动爬床,我岂会就范?兰儿你信我,我断不会背叛你我的感情,更不会厌弃你!”
“兰儿你放心,待我升任,我便让她去堕了那肚子里的孩子,绝不会让那孩子出来碍你的眼。”每听一个字。
殷菱的脸色就难看上一分。
到最后,她身形已经不稳,朝后跌去。
“殷娘子,这就听不下去了?”杨韵展臂扶住她。
“他不是这么答应我的。”
殷菱的手攥紧袖摆,贝齿紧咬嘴唇,颤声道:“他说,你是良人,定不会看我被处死,会认下我。”
“我的确认了你。”杨韵说。
“他说……”
殷菱抬眸,噙着泪,推开了杨韵,提裙便冲出了门。
“不白到哪儿了?”
杨韵回头去看沈栩安。
沈栩安起身,走到窗边,开窗往下看了眼,“已经到楼下了。”
听到这话,杨韵去追殷菱的脚步便停了下来。
“搜!”
“挨家挨户搜!”
外间喧闹起来。
但一道尖叫声撕破了这些喧闹。“她是谁?”元翘躲在屏风后尖叫,“于郎,她便是那个殷娘子吗?你带着她到我这里来,是来向我炫耀的吗?”
于沛文转身看到推门而入的殷菱,脸色发黑,拂袖道:“你怎么来了?快滚!别在这里搅和了我的事!”
殷菱站在门口,抬手指着于沛文,颤声说:“你方才说的什么?你说,你要除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阶梯下。
阮南音和鲤鱼探头看戏。
回廊间,刺史薛尹也抬手,示意巡查的左右都停下搜查,听听这房内到底在争论什么。方才,他可是看到门内站着的,是他那位即将升任滁州司马的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