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很中意他?”
杨韵看着杨月茹。
“也……也不是特别中意吧,若三哥你说不行,那这门亲事不议便是。”杨月茹迟疑道。
但看她脸色,显然要真是不议亲,她是相当不情愿的。
“你是看重他,还是看重他的家世?”杨韵端详着杨月茹,目光凌厉。
本来杨月茹还想说看重人的,可她一触及三哥那眼神,到嘴边的话还是收了回来,讪笑一声,老实道:“爹说,吴家将来不可限量。”
“若是看家世,我劝你还是换个人议亲。”杨韵摇头卷了画放在一旁的桌上,沉声道:“阮家的确势大,但要沾阮家的光……可是火中取栗。”
杨月茹没说话。
她绞着衣摆,抿唇垂眸,眼泪缀在眼睫上,要落不落的。
“咋了这是?”
杨武威叼着个鸡腿儿自门外进来,看了看妹妹,忙吐了出来,道:“茹娘你怎么了?莫哭莫哭,三哥和我都在呢,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五哥。”杨月茹这下是终于哭了,小跑着到了杨武威的面前,委屈巴巴地说:“年礼也到了,咱们回去吧,这亲是议不成了。”
“三哥说人不行吗?”杨武威也没急着怪人,倒还知道先问一声。
“是阮家不行。”杨韵屈指敲在桌上,扫了眼躲去杨武威身后的杨月茹,“当然,你若觉得我在坏你姻缘,你也可以与他成婚试试,现如今和离的也不是没有,及时抽身便是了。”
“阮家不是正得宠吗?怎么不行?”杨武威不解地问。
杨韵叹了声,说:“盛极必衰这个道理还需要我来教你吗?”
陈芙端着点心茶水跨门而入,见屋内气氛冷凝,便招呼杨武威和杨月茹坐下,“好什么事坐下来说吧?客房就两间,有一间是娘在住,”
“什么娘?那是姨娘。”杨月茹拧着眉头纠正。杨武威赶忙用手肘撞了撞妹妹。
“茹娘累了,说胡话呢。”
又偏头,压低声音:“三哥都带着柳姨娘到这儿来了,左右爹和娘都不在,他想喊什么是什么,你少指指点点。”
“既然累了,那就去客房洗漱洗漱,准备休息吧。”杨韵面色不善地说:“过几日我便会离开肇县,去往滁州赴任。”
“三哥要升官了?”杨月茹眼睛一亮,立马换了笑容,“三哥说得对,盛极则衰,这吴家不相也就罢了。”
她这市侩的神色……
完全不加掩饰。
杨韵说厌烦也算不上,只是有些无奈。
“三哥,是升的哪个位置?”杨武威满脸喜色地问。
“滁州司马。”杨韵答。
“真是厉害,不愧是三哥,我待会儿就写信回去,给父亲报喜。”杨武威囫囵吃了鸡腿儿,又擦了擦手,喝了口茶,“茹娘,三哥聪明厉害,他既然说吴家不行,那咱们就改议别家就是。”
杨月茹连连应是,“三哥说什么就是什么,滁州好风光,到时候我若能跟着三哥去见识见识,那就再好不过了。”
“欸,我也想去。”杨武威抬手。
陈芙眸光微敛,端茶到了杨韵面前坐下,轻声说:“娘已经睡了,黄昏时我去问过车马行,说是准备车马的话,三日后能出发,若弟弟妹妹要同去,只怕还要再租个马车。”
“嗯,再租——”
话还没说完,院外就传来了笑声。
阮南音翩翩入厅,目光环视一圈,道:“可真热闹,白天我说要去找你,沈栩安一直在说不能去,非得夜里偷偷来你家祝贺你。”“你去就罢了,非得拖着我去,我自然是不肯的。”沈栩安跟着走了进来。
看陈芙要起身,沈栩安赶忙摆手,“不用备茶,我们都是吃了喝了来的,也就是趁着礼成还没睡,过来道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