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杨司马!”
“那厮跑了!”
林福提着袍子从门内飞奔而出,满头大汗,神色慌张。
“往哪儿跑的?如何跑的?”杨韵皱眉。
四周她点了府衙的缉捕手巡逻,卢喻平那小鸡仔一样的身板她拎过,单凭他自己,根本不可能从缉捕手的重围里逃走。
“小人也不知道他是如何逃跑的,小人明明就用绳子捆好了他,可一转眼的功夫,连绳子带人……不,带椅子一起,都不见了。”
林福急得直挠头。
他可知道自家老爷到底有多重视这件事,要是老爷知道他看守不严,把人给放跑了,还不撕了他的皮?
想到这儿,林福打了个寒战,连忙领着杨韵二人往院内走。
就如同……
如同林薰消失时那样,院内门窗完好,院墙外的缉捕手们也都矢口否认有人出来过。
若不是卢喻平能飞天遁地,那就是林薰这个院子里有通向外界的地道,又或者,林薰和卢喻平压根就没离开院子,而是藏在了院中某处。
“院内可有地道,地窖一类的存在?”杨韵问。
“没有。”林福摇头,说:“这边有地窖的是隔壁三姑娘的院子,但两边院子并不互通。”
他指了指墙头。
院墙上铺着铁蒺藜。
“为什么姐妹之间这么设置?”杨韵不解。
“二姑娘和三姑娘素来不睦。”林福讪笑一声,赶忙解释:“不是那种姐妹吵架,她们二人平日里感情很好。是……是两位姑娘在武艺切磋上有点儿分歧,故而在那院墙上铺了铁蒺藜,说是怕对方学自己练拳、练枪。”杨韵不置与否,提步走到了院墙边。
两人高的院墙上铺着并不算密集的铁蒺藜,不过,这些足以防止有人越墙而过,且不存在踩缝攀爬的可能。
“你先在这儿逛一逛。”杨韵拍了拍沈栩安的肩膀。
门外。
账房和铜板有些局促地站着。
见杨韵抱着一把琴出来,铜板舔了舔嘴唇,捂着嘴巴,小声问:“这么多衙役,到底是谁死啦?大人,你要我们指认谁啊?跑掉的那人吗?”
“认得吗?”杨韵把琴放在铜板手里。
“认得,这就是我做的青鸾古琴,仿得可好了,连老板都啧啧称奇。”铜板在面对古琴时,神色很是认真,手小心翼翼地拂过琴面。
直到……
她摸到了琴头上的花和一侧的方字。
“谁!是谁在我的琴上刻了字!”铜板顿时暴跳如雷。
杨韵挑眉,低眸看他:“这琴离开伯牙斋时,琴头上没有花,上面也没刻过字吗?”
“当然!”铜板咬牙,气呼呼地说:“既然是仿品,那自然是要与原青鸾古琴一模一样,我怎么可能在上面刻字!那是大不敬!”
账房先生也跟着点头,“大人,这琴是从小的手里出去的,当时小的检查过,一切完美无瑕,没有这几个刻痕。”
“嗯,那劳烦两位带着琴在院中等我,我还有一些别的事要去确认。”杨韵颔首一礼,拂袍走向林雅的院子。
隔着门,院内传出了叮叮当当的铃铛声。
“姑娘,这声音很清脆,很配您。”婢女的恭维声传来。
透过门缝,杨韵看到林雅换了身天青色的短袄,织锦上的兰花图案在日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领口与袖口勾勒着银线,反倒中和了金光带来的庸俗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