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再开口问,李楼风丧头耷脑道:“那……你为什么不想跑马?”和我一起……
他乍一动心,不得章法,以为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凉得透透的。
萧泉张了张口,一头雾水,她不是说了不感兴趣吗……
李楼风明明是倒挂着,却还是能看出他的丧气,唇抿得紧紧的,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似的……
谁敢给世子爷受这天大的委屈啊……
难道是因为自己没答应?
萧泉心口一窒,当时在车上与鲜衣怒马的少年郎那瞬间对视的心跳声,滚滚而来。
如果……如果她答应呢?
会有什么不一样吗?
“我……”
风声掠过,树叶沙沙作响,光从吹开的枝叶间漏下一条细线,横亘在她和李楼风中间。
她小心翼翼地跨过那条线,怕自己的心跳声太大,被旁人听去。
“你赶快背完,我饿了。”
她努力维持着自己脸上的淡然,脚尖划过还算松软的地面,垂头瓮声瓮气道:“你若是背得快,我就随你跑马去。”
李楼风:“……!!!”“真的吗真的吗?”他又开始晃悠,不住地想往她跟前凑,“你当真答应与我跑马去?”
他本想再多问几遍确认确认,话到嘴边已经给她板上钉钉:“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答应我了,要是不来你就是……就是……”
他眼珠急转,要是双腿着地,指不定怎么转悠呢。
榕树背后有一小丛随风荡漾的狗尾巴草,他灵机一动:“你要是不来你就是狗尾巴草!”
萧泉:“……”
无语片刻,她还是忍俊不禁,拿书挡着脸漏出几声笑,看得李楼风又发痴。
等她把书拿下来,李楼风还是那副傻愣模样。
她拿书敲了敲他的额头,一字一字道:“快、些、背!”
“好、好嘞!”他笑弯了一双眼,恨不能上树跑两圈。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
三日后,李楼风哼着《赤壁赋》穿衣挽袖,藏青色的骑射服是二哥找了人上门替他量身定做的。
之前想着反正还要长个儿,捡着二哥的骑射服凑合凑合也够了,反正跟新的没什么区别。
那日回府后,他赶着闹着非要重新加紧做一件,大姐帮着操练不理他,老爹赴都骑校尉儿子的满月宴去了,二哥知他家小弟不是爱使性子的主,这番要求怕是有什么隐情。
李楼风顾左右而言他,只说要带人去跑马。
李明庚哪能不知道他,若是京中纨绔找他,别说定做了,肯去就已是顾全大局,哪敢奢求他捯饬。呵呵,都是哥玩剩下的。
心中好笑归好笑,李明庚还是去把已经关门的裁缝重金请来,替他量了身,再安排车马把人好生送回去。
一番折腾下来,才有了今日意气风发面如桃花的李楼风。
他兴致勃勃,往包袱里扔了几样用习惯的小东西,撒丫子就要往外跑。
正好撞上李国公,身后还跟着位手搭拂尘的太监,看样子应是宫中负责传话的。
“哎儿子,等等,宫中有人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