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守在外头的小厮闻声撞门而入,见此情此景不由大喊大叫,“杀人啦杀人啦,来人呐——”
萧程永脑中乱麻一片,在被围观之前将他丢在地上,起身在傅明的手背上一按,钢刀入鞘,撞出一层杀意。
“胡至陵,我不管你是真傻还是假蠢,别把这东西舞到我眼皮子底下,天有天道王有王法,我大晋泱泱生民,绝不能为几只耗子送命!”
“你好自为之。”
……
“吱呀”一声,书童推开木门,一手端药一手赶紧拢上门,把寒风絮雪隔在门外。
床上传来几声咳嗽,书童连忙过去,扶起鹤发苍颜的谷嵩先生,在他背后轻轻拍着,帮他顺气。
“先生,药熬好了,您趁热喝了吧。”
谷嵩昏昏沉沉,靠在床头接过药碗,哆哆嗦嗦灌下。书童捧着碗,从腰间掏出手帕挡在下巴上,很快手帕上浸了些药汤。“先生,您睡吧,一会儿粥熬好了我再唤您。”
书童扶着他慢慢躺下,谷嵩迷蒙着一双眼,讷讷道:“苦了你了,好孩子……”
门外似有车马声传来,书童见他面上安然许多,这才端了药碗出去。
不少官员送孩子来此,见谷嵩先生身边只有一个书童,都提议要送几个用人来,被谷嵩一一拒了。
偌大宅院,只一主一仆确实稍显冷清,连门前雪堆都来不及扫。
李楼风撩开软帘跳下车去,看见沧浪堂三个大字就心有戚戚,伸手扶了萧泉下来。
“给我吧,我和他进去就好。”萧泉从丛云手中接过食盒,把药包递给他,两人相携而入。
书童见是他二人,皆是一副有备而来的样子,疑惑道:“你们怎么来了?今日不开堂。”
二人踏雪走入檐下,萧泉嗅到书童掌生身上的药味,心道果然,先生病了。
三日前先生便在堂上不时咳嗽,昨日散了消息让不必来了,萧泉疑心先生年迈,这沧浪堂又背靠山脚,夏日里还算个躲凉的好地方,冬天可就遭罪了。
“先生刚喝药睡下,你们前来可有要事?”
“我们猜想先生病了,特来探望。”她举了举食盒,望向后院,“不知先生用膳了不曾,我着人做了些药膳,不知先生具体症状,便不好抓药,这药膳是温补之物,吃了能让脾胃舒服些。”
今日她没扮男装,掌生一看便知先生口中的女向学是谁,果真心思玲珑,待人体贴。
李楼风虽然不喜上学,但对谷嵩这种当代大儒是又敬又怕,如今听闻他确是病了,才有几分这大儒也是要吃饭会生病的普通人之感。
他量了量四周,蹙眉道:“这儿本就背阴,又是在山脚下,先生怕是受不住冷,不如我差人来把先生接去我家,过完冬再说吧。”
抛开这个主意折腾人不说,他倒是豁出去了,敢每日面对先生。
掌生与萧泉相视一笑,掌生领着他们前往厨房:“别站着吹风了,来暖和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