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溪的生理期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夜晚如约而至。
应屿知道以后更加确信自己刚才的随口一说就是真的,她之所以情绪起伏这么大,就是受到了激素的影响。
但是,为什么是怀疑到女秘书头上?他觉得很有意思,因为结婚七年,这是谢青溪第一次问这个问题。
他想到她容易受人影响,且有些敏感多虑的性格,忍不住问:“今天是不是……在外面碰到了什么事?”
谢青溪心里一顿,立刻否认:“没有。”
还说没有?这嘴可真够硬的。应屿眉头一挑,哼了声。
谢青溪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不满,背影顿了一下,紧接着立刻缩到床上,被子一掀就盖住自己。
她把被子拉起来,挡住下半张脸,眼睑一垂,“晚安。”
晚安你个大皮球,应屿再一次冷哼,掀开被子也上了床。
灯光熄灭,谢青溪察觉到熟悉的怀抱在向自己靠近,刚下意识屏住呼吸,就被应屿捞了过去。
她连忙伸手抵住他的胸口,讷讷的拒绝:“生理期不适合……那什么……”
应屿顿时就被她气笑了,不是,他在她心里就是个精虫上脑的形象是吧?
“……我还没这么禽兽。”
听见他没好气的一句反驳,谢青溪有些讪讪,想说对不起,又意外的说不出口,只能哦了声。
这会儿已经过了半夜十二点,算是第二天了,谢青溪早就困了,很快就开始眼皮打架。
偏偏这时应屿却在她耳边问了句:“听说你今晚是跟泰丰的刘总的太太一起吃饭,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明明声音是刻意压低过的,但传入谢青溪耳中,却跟打雷没什么两样。她腿一抽,瞌睡全跑了。
听到她的呼吸声突然停顿了半拍,应屿就知道自己又说中了。
刚想继续说什么,就发现她在自己怀里翻了个身,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在黑夜里准确无误的用唇堵住了他的嘴。
顺便将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全部堵回到肚子里去。
应屿:“……”
好家伙,为了不让我问个究竟,这招都用出来了。
夫妻七年,谢青溪主动投怀送抱的次数屈指可数,她总是跟随他的节奏,以他的需求为主,似乎对这种夫妻之间的亲密没什么兴趣。
可是现在……应屿更加坚定了她是从刘太太那里听说了什么这个猜测。
不过她好像真的不愿意告诉他,那就算了吧,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
应屿轻叹了口气,侧头避开她的唇,拍拍她的腰,淡声道:“别招我,不然待会儿你的手要受累。”
谢青溪浑身一僵,赶紧往另一边小心的挪动,试图离应屿远一点。
就快要成功远离他的时候,腰上横过来一条胳膊,扣住她的腰往回一收,她立刻便前功尽弃。
谢青溪:“……”
后来还是算了,她靠在他的怀里,睁着眼调整呼吸,又闭上眼酝酿睡意,却怎么都睡不着。
听到耳边的呼吸声渐渐均匀平稳,她才翻了个身,捏着应屿放在自己小腹上的手指,用掌心贴住他的,比划着感觉到他的手比自己的大上一圈。
一种安稳的感觉从心底冒出来。
随即又变成另一种担忧,她想起向语岚问她的话,如果是应屿发生了这种事,她会问吗?如果有一天,应屿厌了她,在外面有了女人,她会怎么做?
是问个究竟明白,还是堵住耳朵蒙起眼睛装聋作哑?
如果离开应家,她会怎么样?
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因为好友的婚姻危机,第一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并且在她好不容易睡着后,成了噩梦的一部分。
早上醒来,睁眼时感觉外面天已经大亮,谢青溪一愣,立刻伸手去摸旁边的床铺,早就凉了,也不知道应屿起了多久。
她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摁亮屏幕一看,九点整,应屿早就去上班了。
她立刻从床上坐起,有些纳闷为什么没有听到闹钟响。
简单洗漱后下楼,见到汪姐,刚要打招呼,汪姐就说了:“太太昨天是不是做噩梦了?先生一大早就让厨房熬安神汤,待会儿喝一碗再睡会儿吧?”
谢青溪闻言一愣,噩梦?她不知道啊,应屿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她说梦话了?
所以应屿知道她没睡好,才让人熬安神汤,也没让闹钟吵醒她?
我老公怎么突然这么贴心?谢青溪心里觉得怪怪的,那点疑神疑鬼的心思又要冒头,她反应过来,赶紧按灭了。
喝了安神汤谢青溪也没再睡什么回笼觉,而是给向语岚挂了个电话,问她:“语岚姐,昨晚你喝了酒,今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起初是要了酒,但向语岚一直在哭,谢青溪怕她觉得失礼,直到后来她不哭了,才让人送进包厢,她一个人就把整瓶酒全都喝了。
那是一款度数颇高的红葡萄酒,向语岚一个人喝完一整瓶,从会所出来的时候就醉得不轻。
电话那头的人声有气无力:“小溪啊……没事,我没什么……”
话没说完,谢青溪就听到那边变得乱哄哄的,夹杂着什么医生我妈不舒服你快帮我们看看之类的话。
她心里一顿,忙问:“语岚姐你现在是在医院?”向语岚沉默几秒,嗯了声。
谢青溪好紧接着问:“在哪个医院?长归医院么?”
应家的长归医院是陵城开设时间最长,也最负盛名的私立医院,一向是陵城豪门首选。
但向语岚却说不是,“在第一人民医院。”
谢青溪一愣:“第一医院离你家……怎么跑这么远?”
“……不远。”向语岚含糊道。
谢青溪稍微一想,又有些明白了,大概是怕去长归医院会遇到熟人,看到她去医院,说不定会有这样那样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