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岭笑着挠挠头道:“哈哈哈,我想起来了,老是听他们说凡子凡子……我就忘了,哈哈哈……”可挠着挠着,忽然面色一沉,露出好似凶兽般的面孔,青峰不禁心头一冷,手诀到位,以防他突然发难,可赤岭却一脸惊骇道:“那我不是该叫你太师叔!啊……”这似乎又成了赤岭烦恼的事,他竟双手狠狠挠起头来。
对于赤岭近乎天真无邪的反应,青峰又觉虚惊一场,见他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便顺水推舟道:“啊,不不不,我现在已经破门了,算不得天一门之人,你也不必犯愁。”
“啊,这样也好,哈哈哈,不过我们也算是同门,该有个称呼,我年纪比你大,算是你师兄。”赤岭笑着上前,也不及青峰反应,就用那瘦长的手臂揽过青峰的肩头道:“我叫你一声师弟行吧。”
“也好也好,是需有个恰当的称呼。”青峰诺诺应承,心下猜想这赤岭大约是神魂伤得太重,反倒有些不清不楚的模样,但他举止却不见异常,青峰心里虽有许多猜疑,但却不好问眼前这人。
定了这名分后,赤岭便似乎和青峰热络了不少,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但完全不提碧鸾或是须弥环之事,只讲些近日太虚观所见所闻,左一句好大家业,右一句千年宗门,讲得青峰如坐针毡,也不知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待到赤岭谈及身上的伤势时,他便收了那嬉笑随和的态度,愤愤道:“方独秀这小子不过无相境的修为居然想扫平南瞻部洲魔门,我和他大打一场,最后就落得这个下场。”
“人各有志……”青峰方向说话,忽觉一惊,他虽和中砥五子只有一面之缘,但方独秀为人高傲,看不起凡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喜欢除魔卫道的人,心觉有些不对,但见赤岭又不似假装的模样,便有些吃不准这人到底是伤神魂过重还是真的本性如此。
“师弟,你助我去擒下方独秀如何?”赤岭勾过青峰问了一句,这小子心里暗骂,方独秀的修为是自己能招惹的么,他便回道:“我虽想助师兄一臂之力,但这太虚观终究有些不妥当的地方,这太虚观眼下有个大敌,我若离了,怕不消三个月功夫他便要打上山门了,到时候这太虚山上的弟子们便要面临灭顶之灾了。”
“哦?可否细细说来与我听听?”赤岭问道。
青峰便将幽玄门之事掐头去尾说了一遍,至于红莲业火之事也只是含糊其辞,只说是件引动劫雷的东西,赤岭闻言笑道:“不过是个修婴的罢了,不过我若替师弟拿下此人,不知师弟愿不愿意跟我去找方独秀?”
“可,我眼下一位……朋友失踪了,我需去寻她回来。”青峰想不到赤岭居然愿意为他和幽玄老鬼强斗,这反倒破了他的借口,他便只好拿霜儿的事来顶。
“你这家也不小,就不能让弟子去办这事么?”赤岭似有些不满道。
青峰苦笑道:“那人随身带了件隐匿气息的法宝,只有我能以连理枝寻出来,旁人是寻不见的。”
“那我跟你去,也好助你一臂之力。”赤岭笑着应承道。
青峰被赤岭连破两个借口,知道怕再多的借口这人都要跟在自家身边,忽觉一个激灵,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想这人不是大智若愚便是大愚弱智,这般作风自家根本没有算计的余地,赤岭如果无论何时都贴着自家,他便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
大约是他恢复不足,失了混元一气袋,没有能使唤的东西,便有些惧怕自家,故装疯卖傻一番,好叫自家甩不掉他,待见了方独秀还不只是个什么情况,或许半路上他修为恢复,便要将自家直接带走了。
一想到此,青峰索性起身摊牌道:“师兄何必这么固执要带我去见方独秀?你之前如此狼狈,有把握胜过他么?”
“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我眼下修为未恢复,故长途跋涉有些不妙。”赤岭这回话却是和摊牌对不上,“故想请师弟压个镖,将我带去。”
青峰这下却迷糊了,赤岭不打算摊牌么?便又拒绝道:“我没有可以带人的法器。”不过此话一出他便知道无用,赤岭举出一只竹筒道:“这东西是我这几天炼制的,能容五丈方圆,可装人,我呆在里面,你带着这竹筒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