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逸就这样在山门被吊着打了四十九棍,玄铁棍乃是赤岭拿来练功的,饶是他催动一些护身法门,也挡不得分毫,一棍轻轻去,股上开红花,皮肉带血飞,半身不得形。
天妖血炉本就是善于收摄拿人的宝贝,千万斤也装得,提拿这一根棍子也不算什么,他得了青峰机宜,每日一棍后便与黄天逸丹药吃,那黄天逸起初还叫冤,但吃过一棍后便不再叫喊,只是默默挨棍。
鼓山三友虽有几分怀疑青峰派这么个不知来历的小胖子掌邢是不是内有玄机,但见这般肉刑也是颇重了,胸中恶气也散了大半。
黄天逸被吊山门之事一日间便传遍了太虚山,前来一观的人自也不少,不过谁都不敢靠得太近,都是远远观望,免得这小太岁丢了面子,日后记仇那可不是好玩的。
青峰这一番手段,一来是叫黄天逸这小子收性,这小子行事太过随性,眼下还在太虚山倒无所谓,日后出去办事,便要害人害己,回头坑他这师傅一回都不是没可能。二来也是给鼓山三友面子,虽然不给面子也无所谓,但他眼下并不想插手太虚观的事务了,已有不少人警告他放下宗务少管闲事,既然尘道子要权,那就给他便是,只消供奉什么的少不了他那份便可,他倒乐得坐享其成,算来他从太虚观拿的好处还真不算多,再加上他胃口渐长,倒也不太看得起这份三执长老的活计。
鼓山三友这一趟,虽看似叫青峰吃了些亏,但传言一出去,却又是另个模样,太虚弟子只道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赵长老连面都没出,光是派了两名童子便把三位长老尽数打发,这些弟子不少还以为是青峰外出后留下的手段,毕竟青峰回来之事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知道,这样倒更显青峰法力高强。事后鼓山三友回过味来才发现也不知是不是对方算计,这么一闹,他们三人丢了几分气势不说,反倒成就了青峰的清名和派头。
这件在青峰看来不大不小的事倒成为一段佳话传了出去,世间宗门对天资卓越的弟子大都优容几分,造就了不少纨绔,似青峰这般下狠手教训弟子的倒是极为少见,颇得一些羽士好感。
七七刑满后,黄天逸就被天妖带回了丹霞顶,不过丹霞顶却空无一人,天妖一入丹霞殿,便有一道黑圈展开,天妖识得须弥环,倒也不问,便带着黄天逸进去了。
天妖进得须弥环便将黄天逸带进了那处山谷,黄天逸一看,却发现五个师兄弟都在这里,此外还有一个白衣赤发青年正端坐一方莲台,眉目倒与他师傅有几分相似,但见旁边立着早先见过的那抱着神像的三寸小人,便猜出几分来。
青峰见黄天逸面有疑色,便开口道:“此乃为师化身,莫要奇怪,你且坐下,我有要紧事与你们说。”
黄天逸闻言,便在五人边上坐了下来道:“师傅你今次好狠心,若没有那丹药续命,徒弟我今次都见不得你老人家了。”
“你个劣货,此时有我替你收拾残局,来日在外不分好歹,惹了事端,谁人救你?”青峰开口叱道:“也亏得你庄叔叔及时赶到,我若不是刚巧开了星辰盘看看外头,说不定你庄叔叔都救不得你。再说我与你这丹药放出去一颗,若是寻常羽士得了,传出去少不得一场腥风血雨,若是落在尘世间,那更是伏尸百万血流漂杵的大祸事,今次让你连吃七七四十九颗,你居然还说为师狠心,你这个没良心的小畜生,若非为师当年给你洗髓伐骨,你眼下也不知是死是活,你说为师可狠?”
黄天逸听得青峰一顿骂,虽有几分委屈,但也不敢顶嘴,这丹药如何神妙,他晓得的最清楚,饶是他半身碾得骨骼尽碎,也是一日夜便恢复过来了,虽是有些损伤,但也不算亏得太多。
青峰见他不回话,便继续道:“今日叫得你们六人过来,乃是告诉你们一些密事,你们也知为师并非出自太虚,乃是别处来的散人,但你们可知为师师承何处?”
旁的五人一脸迷茫,但那石须磨却十分大胆,径直道:“师傅所传皆是太虚法门,但弟子观师傅法门绝非太虚路数,师傅可是要授弟子等人真传?”
青峰讶然一笑,旋即点头道:“虽是如此没错,但为师得先告诉你们师承由来,免得日后死的不明不白。”
这话说得六人毛虎悚然,连石须磨都变了颜色,青峰继续道:“为师乃是蓬莱仙山天一门天星峰青阳真人门下,青峰乃是我师门所赐名号,并非本名,只是为师乃是天一门弃徒,你们若要学天一门功法,在外行走,露了底细,说不定便有天一门之人来拿你们。天一门势大,真传弟子横扫这南瞻部洲亦非难事,我师叔紫阳真人曾撵得这南天二魔之一的莫无涯逃窜千万里,我师父手段更在其上。”
众人虽早知青峰来历非凡,但听得他这么说,虽不敢说不信,但面上疑色却是有得,青峰见状又道:“向年我与天一门外门掌事——也就是当年与我一同离去的那人——同去乌崖山黑风谷,他一人功力未复的情况下便收拾了潜伏在莫家的幽玄,眼下幽玄元婴便在为师手中。”
青峰说完便取了放置幽玄元婴的瓶子,这瓶子一开,便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元婴,不过让青峰也没想到的是这元婴居然还是活的,幽玄依然健在,只是似是被赤岭封住了,并没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