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青峰一闪不见,不多久后竟放出一支大军来,这时两方才觉不对,只是他两边各拥山头,亦来不及商量,这大军便兀自展开大阵来,看得两方不由胆寒,各自龟缩起来。
那凡兵所成大阵有些精妙,但却不能飞腾,凡人毕竟是凡人,便是能借器物与大阵运转法力,亦有不能及之事,故这些大阵都是遍布于山头之上,但青峰这大阵却是不同,内里皆是那些练气入道的妖兵,自懂御风的法门,大阵展便悬于空中,构成阵法,数量虽不及下头,但威势却胜出无数,下头那几个主持阵法的自是看出门道来,连忙打出数道金剑与烘炉来,想趁上头大阵初结未定时先下手。
这厢叶知秋将那阵棋旗一摇,这未全定下的大阵中几个小阵忽而运转,登时散出无数云霞将大阵拢了起来,那些金剑烘炉轰在那大阵上便如泥牛入海,轻易便被化解了去。
“这紫霞倒是厉害。”青峰自付全身家当里也只有那四尊方尖碑能硬抗这几道法力而不损。
叶知秋笑道:“莫看阵法威力巨大,但这些法门皆是诸多法力凝聚而成,比不得真正的高人使出手段那般言出法随毫无破绽,这阵法凝聚的法力皆可以阵法化去,那烘炉乃是集凡火而生,而那金剑则是集了锐金剑气,方才我催了巽阵和坎阵,故有紫云浮生,那锐金之气顺应巽风之道,我用巽阵套下腾挪一番便被化散了,那炉火更次一些,用水一浇即灭。”
青峰闻言不由暗自惊讶,方才叶知秋运转大阵也不过片刻工夫,竟已动下这许多手脚,想来自家往日里真个是小觑了这阵法的威力。
叶知秋见他不说话,便知自家阵法把人镇住了,心中亦是畅快,但青峰只是一顿,旋即便与他道:“耐打是不错,但一直挨打就不好了。”
说话间便又是数十道飞剑烘炉的法力砸了过来,不过叶知秋却是一脸淡然,硬是只叫这大团紫云吞了下去,就这空挡里,将整座大阵调配定位,这才悍然出手。
这九宫八景天罗大阵一起,便有八方云霞敛聚,云雾缭绕,那些个妖兵一个个妖气尽匿,反透出许多仙气来,此番景象,仿若天兵骤降,惊得对头也是一时停了手。
那厢停罢,这方意起,叶知秋将阵旗一挥,大阵便飞速往那两座山头中放金剑的大阵冲了去,那凡兵阵法行动自无这道门真传飞遁之速,那主持大阵的羽士见得无可避让,只得硬着头皮运转法力,将那大阵收敛一体,以防阵溃,想若能顶过一波,虽不能指望反扑,但也可暂自保一回,实在不行,便叫这些凡人冲上去自爆血肉,虽不指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效率,但比坐着挨打可要好多了。
但那九宫八景天罗大阵落下,却不冲入那大阵,而是落在那凡兵大阵上,一道一道地落下法力来,虽后有布下紫云。
“这些凡人不懂驾风,在我道门法阵前不过是待宰的猪猡。”叶知秋被闭多年,有一肚子怨气但却不好寻自家身边那凶人晦气,只是将那一肚子怒火泄于这比斗之上,他将阵旗一摇,紫云顷刻之间收笼,化作无数幻象。
这些幻象中有亲人被囚、妻子饥寒、老父病死等等诸多人间困苦,又有酒池肉林、黄金广厦、极乐佛国诸多世之美妙,那些凡人不似羽士那等心性,十有**都堕落进去,不能自拔,这方才还显得颇有威势的大阵顷刻间便土崩瓦解。
叶知秋见之笑道:“这就是凡人兵阵的破绽,若是硬碰硬,我还拾掇不得,这般便轻而易举。”说完伸手一探,这片紫云中便突然现出一只紫色大手来在那崩坏的阵中一捞,提了一群羽士出来。
这大手一裹,那群人中有几个心知不妙,各持法宝,破了这紫云大手便想脱逃而去,叶知秋只将阵旗一抖,凭虚便有无数紫色鞭条闪出,任凭那几人腾挪飞扑,硬是不依不饶叫他们困在一地不能脱走。
“这么看也是斗得辛苦呢。”青峰看着那紫鞭与那几人周旋,心觉颇是麻烦,虽想出手拿下,但他更想知道这阵法有多犀利。
叶知秋笑道:“此乃疲兵之法,那里头有两个结婴的羽士,还有三个金丹大成的,若只得我一个,自是先要抽得他们动弹不得才好拿人,赵真人若有所欲,倒可自家来催使这大阵,叶某修为不足,这大阵威力使得亦是有限。”说着他便将那阵旗拱手献上。
这人起先还有几分别扭,待到如今意气风发,倒有几分往日元婴羽士的风采,青峰暗自点头接过那阵旗,念头一探便知这东西虽是旗子模样,内里却是数十道金篆,每道皆是这阵法运转的关窍和手段,他略略一过,便心领神会,阵旗一抖,顿时紫云化金,显出无数如刀剑兵戈般的法器对着那原本紫鞭缭绕之地轰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