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见他面色微动,心中暗暗好笑,又道:“今日前来,一来拜会邻舍,二来却是敝派初来乍到,许多人情世故缺缺,倒是想请教一番。”
“哈哈哈,真人多虑,这北地哪有这许多人情世故。”魏柏年倒也不小气,毕竟日后要做邻居,自家有个先灌输概念的机会,总比日后多一个敌人的好,便大致先将方圆千里的一些风俗见闻讲了讲。
青峰却是皱了眉头,他要听人情世故,自是想知道此间宗门几何,实力如何,怎会想要听风土人情?
那一条皱纹,魏柏年自是看得清楚,过了一会儿便转了口风道:“贵派其实来的不是地方,本门在此扎根良久,吃得苦头可不少哩,若无天理盟,这山门早就化作飞灰去了。”
“魏宗师何出此言?天理盟又是什么东西?”青峰面上讶异,心头却是知道这是要来事了。
魏柏年略作郑重道:“话要从一两百年前说起……”魏柏年徐徐道来,足足讲了半个时辰,青峰却是觉得废话太多,大致上就是极北分三大势力,一派是魔门,一派则是诸大妖,再一派就是天理盟,而魏柏年身在天理盟,想拉太虚剑派入伙。
论势力,那是魔门最大,其次是大妖,最后是天理盟,但偏偏魔门和妖族都内耗得厉害,这般天理盟才占得住脚,天理盟乃是北天人族门派联合,诸派相互守望,那家遇难,八方支援,故在极北才能留下人族这许多传承。
天理盟是一位游方的三劫神仙天理真人组建,他虽是名义上的盟主,但几乎不管事,天理盟的大权在云河派泰山教两家手里,这两家则是北天最大的人族正派。
略略听过后,青峰露出几分凝重之色道:“本派也有妖族弟子,若要加入天理盟……”
“无妨。”魏柏年笑道:“真人过虑,天理盟之中也是有妖族的,天理真人立盟之意,非是要叫人族灭尽诸邪,而是叫我等专心修行之人,无论出身,都有个安逸之处,入得天理盟也没什么大坏处,只是诸派之间若有嫌隙不可擅自动武,须得交盟中耆老辩明缘由,而后发落,此外便无干涉诸派内务之事,不过入盟须得举荐,贵派若有意向,老夫倒愿代劳一把。”
“大善。”青峰听得后话,对这个天理盟好感便平添了不少,便道:“那便有劳魏宗师了。”
魏柏年却是讶异道:“怎么,凰真人不回去商量商量?”
青峰一愕,却是回过神来,想起这可是朱雀化身,不是自家在外,不由尴尬,强掰道:“敝人与钟真人恬居长老一职,本派除了祖师外就三位长老,种真人想必是一般意见,也不需回去和另一位商量了。”
那黑龙化身随道:“无错,此事大善,却是有劳魏宗师了。”
“北天生活困顿,自当相互扶持。”魏柏年在盟中憋屈,正缺个能抱团的对象,送上门来的关系,他自是喜欢。
青峰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忽然道:“敝派于武道有些心得,倒不知魏宗师可否赏脸指教一番。”
魏柏年闻言,面上一僵,本来与太虚剑派不熟他也能拒绝,但如今自家这般热情模样,还说出互相扶持这种话,若是不允倒有些自打面皮,可他也就见了太虚剑派才两个人,论交情倒也没到能够互相探讨功法的地步,毕竟谁家的经文都是不轻易外传的。
青峰暗叹一口气,想自家先套话果是正略,若是上口就讨教功法,怕是当场要被人轰出去,不过魏柏年定也是不肯轻易说得,好在他手上有一篇正经武道功法,他本就不太稀罕,便当做抛砖引玉,将一些经文先透露出来。
魏柏年也是积年的老师傅,听得几句便决出太虚剑派这武道功法里的玄奥来,心觉这剑派也是有些底蕴,也是有几分诚意,便也将自家门派心得说了一些。
但青峰可谓是无所保留,那一本霸王斗气神功的关窍都装作无事般透露了不少,魏柏年听着听着,心中顿觉有些不对,忙停下问道:“敢问真人此经由来。”
青峰笑道:“前日里祖师杀了个不长眼的货色,从他身上取了这一本来,我派炼体一脉与之相左,虽想融入本派功法之中,但缺些见识,今日前来贵派,倒是想起这经文之事,故是出言讨教。”
魏柏年此时神色可谓奇妙,青峰约莫是能看出忧喜参半,亦有苦笑不得,贪念更显,他也知魏柏年此时所想,只是有些话自家不能说,须得魏柏年说。
“不知……不知真人可否割爱?”魏柏年果不负青峰所望,但他说出这话,面色却是明显后悔了,毕竟这本经书不是眼前这位凰无缺猎获,乃是他家祖师猎获,这话无异于问人家讨要传承经文,这可是大忌。
青峰露出几分难色道:“宗师此话……凰某虽有割爱之心,可惜此经非我之物……”
魏柏年略作思量道:“此经就老夫所知,乃是武道上乘经文,贵派收编之,却是无根之萍,毕竟武道之深不差道门真传。”
青峰将面色摆得稍显难看一些道:“魏宗师,敝派经文,便是束之高阁的无用之物,也非是能轻易取来相赠的呀。”
魏柏年一咬牙道:“凰真人莫要错意,老夫面皮可没有那么厚,老夫门中有数门武道传承,欲与贵派对换此经,日后也不限双方所学,敢问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