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2-22
出得禁中,青峰不由茫然呆立,他这才觉想,方才念想之中,他已清晰默念了鸿元祖师的名号,怕是浮生天上那位大能已记下了自家这事,毕竟此事背后种种太过惊骇,他一时把持不住,也是常理。
但良久不见动静,青峰倒觉自家未免杞人忧天,十亿世界,饶是那元炁天尊念头一动便可通达万界生灭小千,却未必有功夫搭理自家这般小人物几分念头,或许自家又早在算计之中,冥冥种种,却是他跳脱不出的。
那黄狗出来,见得青峰发愣,叫唤道:“怎么?莫是想到了什么?”
青峰摇头叹道:“只觉没由来一场祸事,却叫我沾染了。”
“人生在世,没由来的事多了去了。”那黄狗摇头道:“我那主人也不是没由来一场祸事将我丢了?此间天地,又有谁能避开这没由来的祸事?便是元炁天尊,也要遭佛门骚扰,只有那传说中的混元无极圣人,怕才真个无灾无劫无因无果无忧无虑。”
“也是。”青峰苦笑一声,转对那黄狗道:“你且等我一等,我有个徒弟,此去生死难卜,需有几分交代。”
“无妨。”那黄狗一跃,便缩成绣花针样,在青峰发丛里一钻,便定了位。
青峰晃了晃脑袋,见他巴得紧,哧哧一笑,便又回了自家洞府去。
邢俊见得青峰去而复返,但面色不好,心中胜出击分疑惑,但也不敢多问,青峰落下云头,见得邢俊恭敬伺立,笑道:“怎么,我的脸色如此不好?”
邢俊点头道:“师傅总是泰然自若,真个不见如此神态。”
青峰笑道:“师傅又不是真个天下独步的元神真人,哪能万般时候皆泰然自若,自也有惊虑,有忧恐,有欢喜,有憎恶,这天地间,谁人能脱出这情感藩篱,那便不再是人了,那是圣人。”
邢俊若有所思道:“圣人就能这般万般感情皆抛么?”
青峰摇头道:“我连大千至人都不曾见过,何谈圣人,不过以我看来,若到了那般光景,想必圣人也和草木一样,草木无情,迎风摇曳,圣人无情,顺道自然,我看那圣人只怕何为自我都不清楚。”
邢俊搔了搔脑袋,欲言又止,似是陷入混乱之中,但青峰一拍他头道:“好了,这事你想也是空想,莫说证道大千,便是元神也不是你这般小人物可做非分之想的,为师此来是与你道别的。”
邢俊顿时从方才那些胡思乱想中跳出,惊道:“师傅要去哪里?”
“为师要去红河谷,此去路途遥远不说,还异常危险,牵扯一桩大事,非得为师去做,此去须得不少时日,为师自收你后,教你法门不多,反倒是你段师伯代劳不少,为师走后你还是随你段师伯修行吧,为师命途坎坷,不合教人。”当年青峰就没有收赵钱孙的心思,如今虽收了邢俊,但这徒弟与自家相处太少,资质又算不得上等,光凭着这极少的时光,自家能教的也是有限,不如请段泽代为管教,免得误人前途。
邢俊闻言,顿时跪下道:“师傅,徒儿莫是犯了什么错,须得您将徒儿扫地出门?”
“非也,你很好,只是为师不配做你老师罢了。”青峰摇摇头,扶起这徒弟道:“何况只是请你段师伯教你,不是为师将你扫出浮生山。”
邢俊起身道:“得老师引入道门,邢俊也不愿改投他人门下,便是从段师伯处承教,也不再拜二师。”
青峰听得颇有几分感慨,不禁又想起旧时那七个徒弟来,此去几十年,没了自家庇护,也不知过得如何。
“婆婆妈妈的,你们两个是女人么?去趟红河谷又不是生离死别,小子你师傅我先带走了!”青峰闻言,只觉发丛里一动,一团黄光便将自家一卷,霎时间天玄地转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