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冲宵一闭眼,对着那光华去处拱手道:“师兄走好。”
青峰此时心头却是感慨万千,他终究还是做了选择,只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选对罢了,但见徐冲宵脸上淡出索然之色,便上前拍肩,递上一沓符箓道:“师兄且宽心,郭师兄本就人中龙凤,倒是下头的师兄弟们还需相救。”
徐冲宵恭谨接过,脸上却换了面孔,生出几分疏远之色道:“王师弟,且让我还是如此称呼吧,你生来才有几个年头,已慧通天地,五行之道淋漓尽致,我虽浅薄,但也是看得懂门道的,你行此道,未来便是我门中大敌,此乃大道之争,卖好与我一无是处。”
青峰闭目颔首,片刻道:“若是市恩于众,何必师兄去做,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徐冲宵忽然发现自家说得太过了,但青峰显然也是承认了他的猜想,可惜他此时心中已是一团乱麻,根本静不下心来与青峰说话,只是拱手一礼便自去救人。
待得周身无人,青峰袖笼里忽然飞出个东西,却是那一个葫芦,那葫芦一摇,化出一尊身形,乃是钟老,钟老抚须道:“大千之争你知道多少?”
“不多,就是方才那人所言那许多。”青峰老实交代,方才他反应太大,弄巧成拙,此时只得见招拆招了。
钟老略一沉吟,开门见山道:“我曾觉你是上仙转世,如今看来,别有隐情,你可有何说道?”
青峰讶然道:“钟老何出此言?莫非觉得小子乃是外来的邪魔?我晓得那些事乃是方才那面法镜中跌出来的念头所致。”他顺手便将那面古怪地法镜取与钟老看。
这法镜非铜非银,非玉非晶,乃是顽石打磨,内外九重彩晕,上有微纹,以念细观,乃是无数五虫图案,无一重样,手抚之,光滑如玉,非是后天雕琢,好似先天生就,此镜乃是双面模样,反之亦然。
钟老浸念而入,内里空空如也,连法器也算不得的一件东西,只是此物外观显非凡物,待他撤念而出,忽觉神念一痛,竟生生被扯下一个念头来,顿时亡魂大冒,对着此物便是一指。
这一指青峰看着却是明明白白,此法乃是他当年习过的定身法,这法门可以气定窍,阻人法力运转,但钟老使来,却高明了无数倍,乃是以神定法,以念头定人外放法力,亦可定人法宝符箓,有一法破万之妙。
青峰看得明白,心头却大不明白,何以钟老对着镜子用此法?不过下一刻,他便明白了,钟老显是吃了亏,须得定住此宝再作算计,然则这一指,那镜面毫无反应,反倒是钟老更显痛苦,显是自讨了没趣。
那厢钟老却是心中大骇,修行至如他者,精气神一体,元神即神念,若非自家愿意,外力岂能如此轻易割去自家念头,更不消说能凭外力遮断念头感应,须知念头乃是本念真我一部分,便是相隔三千世界,若无**力镇压,亦能感应,由此可见此宝跟脚在他三人之上。
晓得厉害,钟老当即决断,对青峰道:“罢了,事不关己,我也不追究你那些事了,左近便是小有清虚天所在,我等去也。”
言罢,那葫芦一晃,收了神通便自往天上飞去。
青峰将这宝贝好生收起,但见徐冲宵还在下头忙碌,忽然瞥见一双男女相互搀扶正要离去,他心念一转,忽然降了下去。
“殷剑离!”青峰一道法力化作玄光拦住二人去路,殷剑离猛然停住,护住妹妹,拱手道:“王师弟,剑英遭了那魔头暗算,在下急着救人,还望饶过这遭罢。”
青峰笑道:“令妹便不需劳心了,截住二位自是有些好处,当然还有些事要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