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关于我们的出生也没有骗你。」。秦青桐神色认真地直视着柳安的眼睛,关于她们的出生从始至终她都没有骗过柳安。她说的是关于她们姐弟的出生,不是关于她们的爹爹的这一部分。
除去鲛人历代的王,无名鲛绡的存在只有她知道,关于她们的爹爹她说的未尝不是真相?不论是谁不论怎么去求证,得到的结论与她所说都会大差不差,秦青桐不觉得有任何的心虚。
柳安摸摸她的脑袋,这个傻孩子,不论她说的是什么,只要不危及她们的安危,柳安都不在乎真假。
「我信,我信青桐所言。」。
曾经在柳青嗣身上发生的事,柳安不希望在秦青桐的身上重演,更何况鲛人幼年天生的敏感脆弱天性,柳安只会确确实实地给予她肯定,坚定地表达自己的态度。
秦青桐脸上的神情松了些,脸上也多了些腼腆。
「我在没有去颦泺楸之前并不是很能理解命运所给予的东西早已经标好了价这个道理,去了之后我明白鲛人得到什么必将付出什么。有些价值已经在曾经付出了,有些需要我们现在支付。」。
秦青桐晃了晃手腕上的西府海棠花手串和夜幽昙手串,眼睛里流露出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哀伤。
「按照既定的命运,鲛人的子嗣就像他们的寿命一样,寿命悠久子嗣稀薄,这是所有强大生灵寿命悠长生灵都逃脱不了的规则,鲛人自然也不例外。」。
「父亲告诉我鲛人本应该慢慢地消亡在时间的长河里,大祭司告诉我,我们这一代的鲛人是用鲛人的秘术像天地求来的,我们生来的命运本应该是献祭给天地的。因为鲛人族不愿意献祭他们掌握着这片大陆绝对权利的王,鲛人的王也是这片大陆所有生灵的王,又有多少种族能接受从云端上跌落下来的命运?」。
秦青桐的神情倒是没有多少变化,早已经知道的事实真相,再次重复的时候倒是没有多少杀伤力了。
「父亲告诉我,他很爱我舍不得我希望我好好的活着,鲛人的命运不应该由我们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稚子背负。大祭司告诉我,她们后悔了,她们不愿意用鲛人的未来做赌注。她说,鲛人族如果不愿意珍惜天地的恩赐,自我们之后鲛人族不会再有一个新生儿。鲛人的王背负了属于王的命运,我们活了下来。」。
谁又能对自己在意的人熟视无睹,谁又能对自己倾尽全力好的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况且秦天对秦青桐本就是不求回报毫无目的的爱,提起他秦青桐又怎么可能如同表现出来的一样平静。言语间忍不住带上了对鲛人的刻薄。
「我不知道鲛人究竟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才让我们这些孩子诞生,可是我的父亲却是十死无生,活生生的活祭在祭坛上,我连他的半点残魂都找不到。王的责任,还是鲛人的存续,呵……谁又在乎我的父亲呢?舍小家为大家?很高尚,可是我没有父亲了……」。
秦青桐最后的话很轻很轻,轻到连风都差点听不到她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