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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杨小涛跟在杨祐宁陈宫后面往外走,身边的人都是脸色凝重,哪有刚才喊口号时的热烈?
杨小涛也清楚,显然夏老的那三个必须给了众人不少压力,尤其是有代号任务的工厂,这下压力更大了。
就像他们机床的任务,原先是半年时间,现在开完会,就由原先的半年变成了三个月。
时间紧,任务急,压力自然就大了。
况且,这次是上面动真格的了。
搞不好就滚蛋。
这让那些抱着过往成绩,沉浸在荣誉中的家伙冒出一层冷汗。
也让那些不思进取,随遇而安的人意识到,不能做出成绩,不能完成任务,头上的乌纱帽就保不住了!
不止是这些人,即便是那些锐意进取,想要为国家做出贡献的人也是如此。
因为,太难了!
这什么任务,哪是轻易完成的?
要是能完成,早就完成了。
上级这么搞,他们很被动。
这样的后果,很可能就是生产出大量的产品却得不到利用,空空耗费材料不说,做出来的东西存在质量问题。
这种事杨小涛他知道,就是杨祐宁他们也清楚,他们这些会不知道?
这其中的难言之隐,这其中的权衡利弊,杨小涛多少也能想到一些。
所谓,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选择。在后来人来看,这种选择或许是错误的,是一个时代的悲哀,但在当代人看来,他们做出选择的时候,都是基于当前的考虑。
不论是思想,文化还是环境,做出的选择总能找到属于他们的合理。
杨小涛并不觉得因为是穿越者,因为知道后世的一些事情,就可以站出来‘修正’错误的选择,告诉他们怎么怎么做,这么做会怎样,不这样做会怎样!
一来,他对这个时代的了解并不深刻,和这些能够领导华夏的人相比,他除了多出来几十年的记忆,就是个普通人。
前世,他就是个普通人,朝九晚五的工作,连现如今的高度都达不到,何谈改变社会?
让他去改变‘大势’,就是难为他。
二来,他也没有那么大的声音,说出来的话未必管用。
而且要是说了,在当下主流的观点中,成为‘反主流’可不是好事。
搞不好就被人抓着不放,今后…
顺从时代潮流才是正确选择。
所以,杨小涛明知道这件事会带来不好的影响,也只能接受。
当然他也在心里说服自己。
这样做未必都是坏事,当前的秩序本来就已偏离,再乱点也没啥。
况且乱点的秩序总比没有秩序强。
正是有了这些,后面才会有了今后一系列的成果。
虽然这种成果建立在大量的失败中,甚至在成功的背后付出的远比正常流程多得多,但在此时,在当下,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失败,也是一种经验。
或许,当量变达到一定程度,也会促成质变吧。三人离开会场,乘车赶往轧钢厂。
一路上,三人没有太多交谈,每个人心里都装着事。
做不好就滚蛋!
这就是夏老给在场众人的警告。
虽然他们觉得轧钢厂的处境比起其他工厂要好,但止不住这种事一而再,再而三啊!
这次完成任务,还有下次呢?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他们轧钢厂本身就处在风口浪尖上,在上级眼中可是排上号的。
这要是拿不出成绩,就是他们领导的失职。
三人回到轧钢厂,让人通知各分厂领导,所有工厂主管以上人员,明天一早开会。
然后就在办公室里,将赵传军王国栋叫来,开始商讨起来。
“纪律方面老赵负责,咱们这次可是动真格的,有些事要执行到位。”
杨祐宁说完,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赵传军点头,“放心,我亲自主抓,绝不会出问题。”
“你看着办就行。”
“还有,轧钢厂周围的治安要重点主抓,老刘提醒我们,小心明刀暗箭,尤其是暗箭,这点保卫科要跟公安同志配合好。”
赵传军点头,目光稍稍看向杨小涛。
这家伙,可得重点关注。“老王。”
杨祐宁沉思片刻,又看向王国栋。
“这次会议,明确说了要主抓产量和效率,车间这块任务你来主抓,有什么问题跟我说。老陈你配合。”
“没问题,大家都是老人了,革命热情都在,为了轧钢厂的荣誉,会理解的。”
杨祐宁点头。
随后,目光放在杨小涛身上。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
“咳咳,那个,我明白,我知道,放心,我会做到的。”
被四个老男人看着,杨小涛觉得心理有些发毛,赶紧开口保证着。
结果这话说出来,陈宫当即撇嘴,“你唬谁呢,就你这觉悟,‘护理假’都能说出来,你明白个头。”
“全厂都在这忙的要命,你可好了,还有心情去钓鱼,老杨,我认为对这种消极怠工的态度必须严厉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