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终究是放下一桩心事。
“弟子是蜀山弟子,先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自然不会理会于他。”宋雪晴踌躇了一番,小声道:“弟子先前因此事,冷待了红郢师侄好一段日子,也亏得他不与我计较。”
“是你救了他,他该谢你,又怎会怪你?”玄如镜淡淡一笑,这丫头怕不是担心红郢与她计较,而是自己心里有愧了:“此事我知晓了,并不怪你。你想开了就好,也算是因祸得福。”
起先宋雪晴瞒下了陆冠英之事,本是不应该,但当时她也以为他已死,不想提起也是人之常情。此刻能坦白说出来,可见她对蜀山剑派极有归属感,玄如镜当然不会再怪他。
“你回来的正好。”思罢,玄如镜也没叫她退下,反而肃容与她说起了正事:“去年银月国师期满,今年正要轮到我蜀山与玄天宗各出一人前去担任,掌门师兄与我说了,这回轮到我们峰,想安排你去,你可愿意?”
这话什么意思,让她去给司徒家当国师?
宋雪晴一愣,本来想着回来之后巩固一番心境就闭关修炼一段时间,这么一来,倒是不成了。
“弟子入门时间不长……几位师姐应该没有去过吧?”她并不是很情愿,便问道。
意思是怕师姐们之间因着这事生了嫌隙。
“国师之事可大可小,你几位师姐虽比你入门早,却不比你稳重。再者,你们师姐妹之中,以你修为最高,她们不会有二话的……”玄如镜沉『吟』一番,还是觉得宋雪晴最合适。她也是仔细考量过的,不管是哪一点,她都更优秀一些。再者,掌门师兄亲自点了宋雪晴的名,也是存着让她多多历练的意思,勤勉修炼虽好,但闭门造车也有有不足。何况司徒家未了避免国事为宗门所控,国师司职五年一替换,在几个宗门之中轮流,是以并不算长久,不会耽搁她的修行。“你且去走一遭,玄天宗这一回大抵还是姜贤愚,蜀山也不能弱了气势。”
这是要别苗头的意思?
因为玄天宗诚意太够,祭出大杀器天才姜贤愚,所以蜀山剑派也不能随随便便安个人去?
可宋雪晴私心里,却更不情愿了。
她不想再与姜贤愚有一点交集,却总是阴差阳错要扯到一起。
看着玄如镜无奈又笃定的模样,宋雪晴也知道此事大抵是已经敲定了,不能再更改。她这一世是一个尊师重道的好修士,自不会忤逆师尊和宗门的意思,只得应下。
国师上任是在早春三月,如今还是秋日里,冬末还有小比一场,倒并不是很着急。
只是这才刚回来,在宗门呆不满一年,竟然就又要走了,知道的是她师命难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太过跳脱,在一个地方呆不住呢!
宋雪晴满眼无奈的应下。
她虽知道是师尊与掌门师伯有心锻炼她,可她真心觉得一点必要都没有啊!而且魔修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她虽然不问,并不代表她不关心,哪有心情去当什么莫名其妙的国师?
总要早作防范才是。
这开天辟地的第一遭,宋雪晴也不知该从哪里着手。好在有师尊指点,让她去寻凌谷峰的长灵师姐求教——这才知道,往年蜀山剑派派人去当国师,竟都是选的女修!
照师尊的意思,貌似因为灵根影响,蜀山剑派的弟子多多少少有点直来直去。男子鲁直,总门里又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以至于养的心『性』都有些单纯——虽然是相对的,但想在皇族手上讨生活,总不是那么尽如人意。
而女子心细,且每回都是与玄天宗弟子作伴,心『性』软和点也好避开一些纷争,免得卷入漩涡是非里去。
宋雪晴方才明白师尊也赞同让自己去,长安师姐太好争,长乐师姐好斗,长絮长罗『性』子过直,又满是傲气,容易得罪人,余下几位虽居长,却是单纯天真……
师尊……我在你眼里有那么腹黑『奸』诈么?
宋雪晴欲哭无泪,下山回家求安慰去了。
外边的事情,她一向不会说给家里人听,一是叶明华心肠软,听了只怕要担惊受怕,二来宗门事务不好过多的透『露』给家人,这一向是大忌。因此只捡了几样好的说了,逗了父母高兴。
又拿出潇湘琴来,只做乐器弹了一曲,彩衣娱亲。
叶明华倒是极喜爱这琴,可惜她修为太低,根本无法驾驭。便是平时消遣,也恐损伤了她,宋雪晴自然不敢留给她把玩。
又顺便与叶珍说了叶灵之事。
听见妹妹成了宋白宸的鼎炉,叶珍双手都握成了拳,直接泛白,脸『色』也难看至极。宋雪晴已经说明前因后果,知道叶灵乃是自愿,却仍旧愤恨不已。
她未曾想到,即便她躲过了前世给人做鼎炉的悲剧,妹妹竟还是走上了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