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姐怎么了?”
徐容俯着身,一只手拧开了水龙头,接了捧水,敷在微微发热的脸上,听到电话中许阿姨略带责备的语气,脑子迅速转动着,难不成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
与此同时的,他的思绪又微微转动,瞧瞧人家这话说的,明明是在质问,却温柔的让人没法生气,听着反而自己犯了多大的错似的。
再看看自家的小张同学,羽绒服一摔,捧起大扎杯,“吨吨吨”的跟牛饮似的,完了拿袖子一抹嘴,满脸的畅快,看的他一个男的都自愧不如。
唉,也是没法儿的事儿,别家的再好,那也是别家的不是。
电话那头的许阿姨似乎听出了他的疑惑,但也没犹豫,直截了当地问道:“我一个朋友拍戏,给你发了邀约,你怎么没信儿?”
徐容眉头微蹙着,脑子里过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可他还真不记得有这茬,思绪转了一会儿,大概就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道:“许姐,这个事儿估计可能有点复杂,我问问公司看看什么情况吧,对了,明儿有事儿没,我请你吃饭,上次给你电话你在忙来着。”
“行,明儿我看时间给你打电话。”
等回了宿舍,徐容猛灌了几杯温开水,脑子清醒些了,这才打通的郭思的电话,寒暄了两句之后,询问事情的缘由。
郭思倒是也没瞒他,常总把片约压下了。
郭思不理解原因,只是推测常总之所以把邀约压下,是因为她有自己的考量和安排。
至于如何考量和怎么安排,徐容不得而知,因为即使是已经升任主管的郭思,也不大清楚。
徐容倒不是很意外,常继红连助理这种小事儿都要从中作梗,这种关系到他职业发展规划的大事儿,更不可能顺利通融。
但是他也不是太担心,他徐容拍了那么多戏,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刚从农村走出来的无知少年。
甚至因为逐渐熟悉了成年人社会的运行法则,他的进取心或者说进攻性要比常人更强一些。
但是在绝大多数时候,他会把獠牙变成奋斗的动力,而不是用来费心钻营。
钻营的确能够在一定阶段取得努力难以企及的成功,但却经不起时间的考验,而钻营来的基础又是不牢固的,如同建立在沙滩上的楼阁,壮观、巍峨,但潮水来去之后,便是一片白茫茫的真干净。
车到山前必有路。尽管在过去的种种迹象当中,徐容对许阿姨的富有程度做了充分大胆的预估,可是到了许阿姨位于二环内的小别墅之后,他仍不免震惊了好一会儿。
以他的身家,也就在j那块买个落脚的地方,在许阿姨家这儿寸土寸金的区域,还真未必买的起一间卫生间。
因为卫生间的面积比他预想的要稍微大一点。
至于独院花园泳池什么的,一准儿没啥用,房子本来就是用来住的,要那么大地方干嘛?
徐容悄悄地打量着,好似一个土包子进了城似的,跟着许阿姨逛了个遍,问道:“姐,这房子,不少钱吧?”
“应该吧。”许阿姨似乎对这个问题不大感兴趣,只是见徐容眼巴巴的样子,斜了他一眼,笑着打趣道:“怎么,想住?”
徐容想也没想地道:“那肯定啊,环境也好,还有这大池子,我听人说搞派对...”
突然觉得自己的回答略带歧义,徐容转过头,见许阿姨穿着白色毛衣,笑呵呵地瞧着自己,忙又补充了句:“等我挣钱了,也得买一套这样的,比方说没事儿了弄个烧烤啥的。”
室内里温度略高,跟外边的寒冷简直两个季节,但其间的一切却过于干净整齐了,人气儿显得极清极淡,只许阿姨跟一个保姆阿姨。
唯一看着稍显不大协调的,还是门口徐容刚挂的外套。
“怎么回事?”等徐容坐了,许阿姨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给徐容倒了杯看着像红茶的饮料,瞥了他一眼,问道:“常继红搞的鬼?”
徐容看着脸色仍一脸轻松的许阿姨,犹豫了下,才点了点头,道:“应该是,对了,你说给我发个邀约,是怎么回事?”
许阿姨眼睛悄然弧成了弯月牙,见徐容不愿意多提,只笑着摇了摇头,转而说起了戏的事儿,道:“一个朋友投资的,男一,家庭情感类的,你等下,我把本子拿来你看看。”
她说着,起身趿拉着拖鞋上了楼。
徐容将视线从某道曲线上收回,望着落地窗外的藤架下的椅子,心中的意念更加坚定,这才是生活啊。
等回头有钱了,必须得买一个,然后把爷爷接过来,再雇一个...不,得俩,雇俩保姆。
等了没大会儿,许阿姨下来了,白色毛衣已经换去,穿着件纯白色印着只兔子的t恤。大概怕徐容找不到门儿,她刚才去外边接着他进来的。
许阿姨手里拿着个本子,到了他跟前,放到了他跟前,道:“你看看吧,你先前不是说想挑战自我嘛,我觉得这个角色对你是个不错的选择,很有挑战性。”
徐容并不大能理解她的意思,因为他根本不大清楚是什么样的本子,以及又是何种角色。
等中午吃完饭,大概将本子过了一遍,徐容内心是不大愿意接的,这根本不是挑战不挑战的问题,而是于他而言纯粹强人所难。
他的确想要挑战自我,但不是许阿姨说的那么个挑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