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处,曾新伤叠旧伤,剑痕未灭,一是那生前他死于小剑之下的致命伤痕,而是苏靖给他带来的贯心之苦。
斩情剑绝非俗物,留下来的伤痕却是连尸魔的治愈天赋也无法消除。
给自己脸上伤势已经止血上药的嬴袖,脸上也不由露出了心惊的色彩。
那一道剑痕长在心口间,苏靖极少出剑,斩情既无情,一旦能得她出剑相杀,不论身份地位,她便不会再留半分余地。
这少年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曾对你下过死手?”尹白霜目光嘲弄,如看愚蠢之徒:“在她手中吃了这要命的苦头,你竟然还要与我作对护她?”
奇怪的是,尹白霜目光嘲弄归嘲弄,可是平白的……对百里安的杀意却明显减少许多。哪怕此刻他正在保护她此生最厌恶的那个人。
可是百里安的警惕之心没有丝毫减弱,将苏靖往身后不动声色地又提了提,平静道:“我从未想过要与尹大姑娘作对,但也不希望您杀一个毫无反抗力的人,她既然是从我手中救起,司尘自然会护她至能够自保之刻。”
尹白霜道:“在我面前,你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还妄想保护她人?你就不怕我连你一起杀了吗?”
百里安低头看了一眼胸膛上的伤势,道:“尹大姑娘若想杀我,现在也可以动手。”
尹白霜神色莫测,慢慢放下手中的寒止,眼底深邃的杀意逐渐收敛,淡声道:“我不杀你。”
嬴袖看了她一眼,目光莫名。
百里安诚恳道:“多谢。”
霜意尽敛,寒止归鞘。
尹白霜道:“你心口那一剑刺得极深,当时她并未留手,若非你是……”她呵笑一声,神情寡淡:“你便已经死了。”
“苏靖曾经想要杀了你,而今在我面前,你为了救她而自寻死路,若我杀了你,到头来算来算去你还是因她而死。”
她眉锋渐敛,冷笑道:“我凭何要衬她心意!”
这是什么逻辑道理?
百里安与嬴袖同时露出无语的神色。
在尹白霜慢慢将寒止剑悬于腰间时,百里安分明见她握住剑鞘的指节捏得惨白,赫然就此放过苏靖对她而言是件多么愤慨不甘的事。
曾听锦生说,这两女人斗了两百多年,每一次见面都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双方那皆是不残不休,只为争一个男人。
究竟是何人这般倒霉,竟然被两名这样可怕的女子同时看上,百里安自认为若他是那个人的话,在这场龙争虎斗里,怕是几日之内就得呜呼哀哉。
双方皆是这般强势,选了谁都好生可怕。“你既然谢我,那便帮我做一件事情。”尹白霜忽然出声说道。
百里安道:“尹大姑娘请说。”
尹白霜指了指他身后被藏着的苏靖,面容渐冷,颔首道:“她身上贴身藏了一枚两百年的乾坤囊,你替我取来,然后给我。”
百里安露出为难之色:“尹大姑娘,取而不问是为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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