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瞬间方寸大乱,唇齿都咬得溢血,也不处理自己的伤势,起身就朝着二境方向冲去。
李酒酒心好,见不得他就这样送死,忙道:“青铜门已经将整个二境都吞了,你现在去就是在送死?”
孟子非脚步一僵,他忽然折身返回,走至百里安面前,深深作揖,正色道:“多谢司尘兄救命之恩,子非有一句话藏在心中已久,今日若是不说,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百里安坐在冰棺上,低头皱眉看着自己被魔息侵蚀得满是鲜血裂口的指尖,忽然听到孟子非的声音,他目光微动,抬首道:“那拂尘不过死物而已,值得孟公子付出生命去找寻回来吗?”
山风吹动着他的锦袍玉带,他面上的神色很淡,温润漆黑的眸子里却包藏着隆盛久远的情绪。
孟子非不觉抱紧怀中剑,喃喃失神道:“宸月与古道就是我的命,两者不可缺也,如今我的命丢了一半,总得找回才能继续活下去啊。”
百里安将受伤的手指藏于袖子里,点点头,竟未挽留:“如此也好。”
孟子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嗓子滚动一阵,复而隐晦的负面情绪笼上面容:“司尘兄,对不起……”李酒酒面色古怪:“你自己去送死有何好对不起司尘的。”
百里安从冰棺上起身,目光清明直视着他:“看来孟公子是在向我承认,当日在山境之中你其实是找到了幕后施展傀儡术的第二河了。”
面色苍白虚弱的方歌渔目光陡然犀利起来,如刀一般射向孟子非,冷笑两声。
听到第二河这三个字,就连苏靖都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孟子非颓然一笑,道:“是我糊涂了,一时障目。”
百里安直言问道:“他留你一命的目的是什么?”
孟子非并未犹豫,他有些疲倦的拢了拢衣襟,道:“他希望我来继承山境之中的鲜血长河,成为他的同伴,所以这次来仙陵城,我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司尘兄你,司尘兄身为新山主,只要伺机让你死于鬼山之中,我便有望继承鲜血长河。”
他语气微顿,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他还是继续说道:“我承认,我对司尘兄动过不该动的杀心。”
孟子非无比坦诚,莫说方歌渔露出惊诧之色,就连百里安也微微动容。
他正欲说话,忽然间,空气里忽然吹来一阵的劲风,杀机灼灼,朝着孟子非的脖颈方向袭去。
百里安眼皮一跳,不假思索地用力伸手一推,孟子非踉跄两步,劲风偏歪了一寸,但威力惊人,仍旧划破他的肩膀,留下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
孟子非疼的嘴唇苍白,面色悸悸。
所有人同时看向那位白衣清冷的太玄少主。
她大袖飘摇,若隐若现的一点瓷白指尖里,酿着一抹未息的杀意。
苏靖仿佛未察觉众人怪异的目光,她目光毫无波澜地回敬众人,淡道:“怎么,我杀不得?”
方歌渔道:“这两百年间,仙门正道里无一不知你苏靖生了一颗寒心冷肠,可谁又知晓,你是一位杀心如此重的人,孟子非十句里一句未提及在少主大人你身上,你这出手得好没道理。”
苏靖一派波澜不惊的沉静,指尖的杀意不减反增:“勾结魔界二河,试图染指成为魔界六河之一,心性已堕魔道,不论是哪一点,都足够他死一万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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