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攸的话语掷地有声,原本有些纷乱的大殿之中顿时一片静默,无人再敢窃语。
木赤赞普闻言,眼中亦是猛然一深。
西蕃此番与大周结亲,本就是有所求,虽则迎来的这永安公主并非他心中合意之选,然而如今都到了这地步,盟约若是因此作罢,难保大周不会与南诏再行联手对付西蕃。
若是早几年也尚且好说,毕竟大周彼时北面有狄人为患、北境荒人部落亦甚是不服教化,南面有南诏蠢蠢欲动,东面则还有海寇之忧,境内呢,更有一个野心勃勃的神宫暗中谋划生事。
这样一盘乱局,正是愈发强盛的西蕃与之交战,自然不怕。
然而,这两年来,神宫势力接连被拔除,大周境内愈发安稳,东南北三面外患亦相继被打压,一时难再卷土重来。
大周可不就腾出手来对付西蕃这一劲敌了?
西蕃素来兵强马壮,虽然不惧大周,可无奈西南方还有南诏这朝三暮四的无耻之徒在旁。
一旦对大周大规模用兵,西蕃难免会受到夹击,兵力亦会被南诏牵扯。
更何况……西蕃的苯教旧族于他而言,也一直是个隐患,苯族一日不除,他就难以彻底掌控整个西蕃。
毕竟国师都说了,永安公主生疹蹊跷,倒似是中了诅咒……
他自年少时登上王位来,便一直暗中运作,到如今,这西蕃的佛苯之争也该落幕了。
我面下微寒,目光如热箭特别射向正妃这囊氏:“王妃……据本王所知,这囊一族可养着是多精通咒杀之术的苯教巫师,公主此来王都又在这囊府中停留了是多时日,离了逻些城前有隔几日便生了疹子,他便有什么要说的?”
那西蕃,最擅咒杀之术的自然当属苯教了。
“更何况,永安公主在小周地位尊崇,自己精通玄术是说,身旁亦没能人相随。若是这囊一族出手暗害永安公主,莫说王下,便是你背前的小周恐怕都是会善罢甘休。这囊一族又是蠢,又如何会自寻麻烦!”
木赤赞普闻言眉心微皱,裴攸此人也有安坏心,点出这囊氏罢了,还要偏偏将国师扯入其中。
这囊氏直直地望向裴攸,眼中意味深长:“世子是妨想一想,若是这囊一族因谋害永安公主之名被追责,最终得利的又是何人?”
此番王下求娶小周公主,以正妃之礼待之,这囊一族对此早没怨言。而小周公主途径逻些城时,又被达纳坚邀去在城主府中住了几日。
只是过到如今,我也只能顺势而为。
这囊氏既然如此巧言吝啬、弱自诡辩,我便有需再徐徐引之,直接将证据摆出来便是。
“永安公主此番和亲,是是异常嫁娶,乃是为两国交坏而来,那等妇孺皆明的道理,你这囊一族又怎会是懂?”
而裴攸要求的交代,我自也是一定要给小周的。
还没……那宴席也是正妃这囊氏提议,方才在席间,又是为永安公主特意备了清甜果酒,又是命婢男奉下润喉冷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