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处理完东昭皇宫里的一切,将雪狐也好好安置了之后,再回到神庙时,已是东方微白。
她身上仍穿着那一袭血衣,干涸的血液留在衣服上,经过这一番忙碌,已经散发出浓重得几乎要让人窒息的气味。连头发也变成一缕一缕地粘在肩膀上,真是无比狼狈。
终于回到房间里,刚打发了侍女去准备沐浴用的热水,她就看到了桌子上静静躺着的书简。外观并不是东昭的样式,看来是从远方寄来的……她还没来得及拿到手里,房门就被重重推开了。
傅妧才刚刚转身,就被一个人重重揽入怀中。
淡淡的酒气冲淡了她身上的血腥气,傅妧知道来人一定是洛奕。这些天他一直都在喝酒,酒气已经成了他的标志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帮你,我就那么不可信任吗?”他的声音中带着压抑着的痛苦,既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发泄,然而这两种激烈的情绪,都无法掩饰其中深藏的关切和担忧。
自从得知她和云然一起出城之后,他就彻底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城外到处找了一通,最后只能回到这里来守着。
平日里能麻醉他的烈酒眼下也没了作用,越是喝下去,他就越是清醒,心底的担忧也越来越沉重。
终于看到她回来,是他从未见过的满身狼狈,然而他却庆幸,她还是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们都不肯告诉我,我真的……”他停顿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出了心里的话,“真的很担心你,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我没事。”傅妧轻声道,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背处。
这样的一个洛奕,从之前的满身带刺,到如今乍然显露的脆弱,让她本能地想要安慰他。但是下一刻,她还是轻轻地推开了他。
安慰,只能到此为止,他想要的她给不起,所以无谓纠缠。或许太过狠心,但也不过是一时而已,倘若一直若即若离,反倒会把两人的关系搅合得更乱。
留意到了她拒绝的姿态,洛奕终于缓缓收回了手,神情微有黯然。
两人沉默了片刻,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难道,我真的不行吗?”
傅妧垂下眼帘避开了他的目光:“我并不是不信任你,只不过不想让你去冒险罢了,毕竟上次的事对你伤害也很大。”她指的是上次他和叶拓虚与委蛇的事,那种精神上的控制虽然没能完全地磨灭他的心智,却已经对他造成了极大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