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旧的木楼,散发着腐朽的气息,不知道如果不是这一次元灏选择在这里布局,这里是否会一直空寂下去,湮灭在无人涉足的时光。
楚仑说的对,果然是绝佳的观察位置,自三楼的栏杆上望出去,可以将高台上的情景尽收眼底。此刻,只有一身华丽红衣的元盈被缚于木柱上,满眼绝望。
看到傅妧眼底的悲戚,元灏忍不住道:“我以为,你一向是和盈儿不合的,当年如果不是她生出那些事端,你我或许早该……”
“就算没有那些事,我们自己也会发现,其实彼此并不合适。”傅妧打断了他的话。
元灏的目光渐渐变冷,他重新看向高台处,冷然道:“你说谎。”
“我说的是事实,”傅妧和他眺望着同一方向,语声波澜不惊,“在皇宫里遇见你之前,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所以,之后的那些事,有多半是我蓄意为之。”
元灏抓紧了栏杆,骨节微微发白,傅妧却不管不顾地继续说了下去:“如果你不是南楚二皇子,入宫后,我恐怕不会再去接近你。”
这番话,半真半假,只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再去追究毫无益处。
只不过当初兜兜转转,何曾想到有一天会处在这种局面中,以仇敌的身份对立两边?既然已经注定势不两立,又何必在保留当初的温情脉脉?
元灏竟忽然笑了起来:“你说这么多,无非也是和盈儿一样,想要和那个人同生共死罢了,但是,我偏偏不能如你所愿,你这辈子都是我的,是南楚的元靖皇后,哪怕是你死了,也要与我同眠于皇陵中!”
他狂妄的语声在耳边回响,傅妧却只付之一笑。
相爱的人,哪怕被地域和生死相隔,也不能改变相爱的事实。而倘若不爱了,哪怕日日面对面缚在一起,除了能滋生厌恶和憎恨外,其他的什么都不会改变。
求生或许不易,求死又有何难?
到了这个紧要关头,傅妧的心绪反而渐渐平静下来。其实很简单,他生她则生,他死她亦死。
终于,视线中出现了一队人马,为首的那人腰背挺直,额前碎发在风中飘扬,只不过一个侧影,已足以让她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