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队,还有希望吗?”
就像是垂危的病人面对医生在做最后的哀求,没有人能在那样的目光中说出糟糕的话。
“没有,死马当活马医是我们最后的办法。”沈林冷酷的回答像是一把刀剖开王降的心,这样的事件中,他们做多么坏的打算都不为过。
“阳安事件的爆发已经开始,这里的厉鬼已经开始失控,阳安北部已经沦陷,这里也会很快,笼罩整个阳安只是时间问题。且,我们对此没有任何办法,甚至连照面的勇气和能力都不具备。”
王降就那样张了张嘴,最终却像是放弃一样低下了头颅。
如果说认命算是人生终点的前一站,那王降此时或许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努力吗?努力过了,拼命吗?拼过了,该做的都做了,走到这一步,谁都不想,可谁都没办法。
“我该做的事都做到了,接下来的事我不会去参与。”楚立盯着沈林,语气很冷:“下一步计划你打算怎么办?”“成为厉鬼不是那么容易,我需要安全屋的那口金棺,之后在厉鬼面前,在那个最合适的时机,完成一切。”沈林很平静。
“你在开玩笑,这个计划最重要的关键你我都很清楚,一个是你必须要成功,一个是你必须在那个最合适的时机开启和完成一切,而鬼判的恐怖你我更知道,我们现在连这只鬼的踪影都捕捉不到,你拿什么去准备这一切?只要厉鬼袭击你的时间或早或晚,这一切都会结束。”楚立的表情很恐怖,他无法接受眼前的结局。
这个计划的核心就是,必须在鬼判袭击沈林的那一刻,他开启一切。可在楚立看来,在这个最重要的环节沈林跟刮彩票差不多,他这是在赌自己能不能在那个最合适的时机遇上鬼判,而这根本不可能。
“厉鬼的最后复苏会让我的自身恐怖同样到达自身极限,在最后的时间段,我有很短的时间去利用最巅峰的鬼域去捕捉到鬼判,进而完成这一切。”
这是如今最稳妥的办法,成长过后,完全复苏的鬼母搭配鬼相,足以让沈林在最后复苏的时间段内,全力爆发,并借此接触鬼判。
“你这是在赌,赌你会在自身彻底崩溃前,触发厉鬼的规律,沈林,你的玩笑开的有些过了,我不会放任你去走这种玩笑一样的赌注,如果你要去,我会沉睡在之前的那口金棺里,等待你的失败。”楚立冷声说道。
“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们也没有时间,鬼判的恐怖让我们没有更稳妥的办法,除非你现在有办法把那只鬼带到我的面前,否则这就是现阶段最好的办法。”沈林的回应掷地有声,针锋相对之下,楚立没有任何回应。
无言的沉默是对现状最好的默许。
“把那只鬼带到你面前就可以了吗?”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沈林和楚立两人尽皆侧目,他们看到了王降那平静中布满血丝的双眼。
“我说,只要把那只鬼带到你面前就可以了吗?沈队!”
那双满是血丝的双眼直视沈林,沈林能从那双眼里看到太多的情绪,不甘,怒火,绝望,以及悲鸣。
没有人说话,王降异样的情绪让沈林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如果说厉鬼最本质的规律是袭击并杀死人,那理论上,只要一个又一个的人去接力,他会杀死一个继续下一个,杀死一个继续下一个,直到最后一个,对吗?”
平静的话语,宛如惊雷,让沈林与楚立尽皆看着眼前的王降,他们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回应这句话。
“你想做什么?”楚立问。
“阳安市面积约7400平方公里,如果假设这是一个正方形,那长和宽应该是85公里左右。”
“85公里,85000米,如果按照十米定点一个人来吸引厉鬼,以此接力,横穿整个阳安,需要8500人,考虑到直线距离存在很多问题,我们将这个人数翻倍,20000人的纵深布局,横穿整个阳安,为了稳妥起见,我们会在整个阳安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进行直线布局,组成一个十字方阵,每10米罗列一个定点。”王降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最后,他像是炸弹一样把话扔出来。
“五万人,一共五万人,沈队,阳安会用五万人的命,为你铺出一条通天大道,只求一个机会。”
无言的震撼,沈林就那样死死地盯着王降,那双被厉鬼化作的眼睛就像是要看穿这个人。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王降就那样看着沈林,目光不闪不躲,他平静的让沈林感觉到自己的疯狂不过是小儿科。
“你在拿五万人的命在做赌注,且是一场可能血本无归的赌注。”沈林言道。
“不是五万。”王降喊了一声,他的呼吸陡然粗重。
“是五百六十万,阳安市包括男性居民、女性居民、老人、孩子,一共五百六十万人口。”王降喊的歇斯底里。
“如果说这是一场赌局,那阳安五百六十万人口都会是你的赌注。”
“你赢了,牺牲的人会为了活着的人高兴。”
“你死了,整个阳安五百六十万人为你陪葬。”
“五百六十万的筹码,只为赢下这一局。”
那双眼太有力量,他像是穿透了沈林的灵魂,让其有那么一瞬间不敢直视。
早已死去不知多久的身体竟然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沈林感觉到自己的某些东西在颤动,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他的肩上,轻飘飘的,看不到,摸不着,却又如山一般沉重。
这样的对视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沈林最终转过了目光,他冷声言道。
“我不会承诺你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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