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的一棵大柳树下，坐着一个抽旱烟的干瘦老头，周围还有几个小孩子在追追打打。
“见过老丈。”
大衍道君走上前去，向干瘦老头拱手一礼，“贫道许衍，途经贵地……”
“别废话了。”
干瘦老头吐了个烟圈，拿起烟斗在鞋底敲了敲，朝大衍道君说道：“东西带来了吗？”
“啊？老人家，您在说什么啊？”
大衍道君满头雾水。这种“交货”的感觉，是什么情况？
“你不是来买无忧草的？”
干瘦老头歪着脑袋看了大衍道君一眼。
无……无忧草？
好吧，果然是仙界，贩卖毒草都光明正大了？
大衍道君摇了摇头，“不是，不是。我不要无忧草。”
“那你要什么？身份文牒？管制仙器？还是双修炉鼎？或者……你要仙兽幼崽？这个比较难搞，钱少了不行。”
这话一出，大衍道君差点冒冷汗了。
这就是仙界吗？果然……很有地方特色啊！给人一种进入黑窝的感觉。
“我要一份身份文牒。”
大衍道君只能道明来意。
“行！”
干瘦老头咧嘴一笑，“要什么身份的？我这里有三坛符师会的文牒，有清源宗的文牒，从普通居民，到外门弟子的身份文牒都有。”
“对了，还有一份五行宗内门弟子的文牒，要不要？这个价格就比较贵了。”
“这么多身份文牒？”
大衍道君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这些身份文牒，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
干瘦老头有些生气了，“我们黑水派做这门生意都做了几千年了，老字号，童叟无欺，假一赔十。”
您还是个门派呢？没看出来啊？
大衍道君咧了咧嘴，“那个……其他的身份文牒也就罢了，五行宗内门弟子的身份文牒，也能是真的？”
内门弟子呢？谁家的内门弟子身份，是随便一个路边的村子里就能买到的？
这特么比村口小卖部批发清北录取通知书还离谱啊！
“嘿嘿！”
干瘦老头咧嘴一笑，“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老夫有个名号叫黑水帝君，乃是五行宗之主。老夫发出去的身份文牒，还能是假的？”
你还黑水帝君？你怕不是个扯淡帝君吧？
大衍道君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老丈，我只要一份普通的身份文牒，就用你们黑水村居民的身份就可以了。”
“黑水村居民的身份？”
干瘦老头朝大衍道君看了一眼，笑了笑，“行吧！一万仙石！”
“啊？这么贵？”
大衍道君瞪大了眼睛，“什么黑水帝君？您应该叫黑心帝君才对啊！太黑了。”
“一分钱一分货，童叟无欺。”
干瘦老头一副“爱要不要”的模样。
“行吧！买了！”
比起什么乱七八糟的身份，这个黑水村居民的身份，才是真正确确实实的真实身份，其他的……都很扯淡。
伸手取出一个青铜箱子，递给了干瘦老头。
这个青铜箱子，自然是从符箓工坊的仓库里“拿”的了。
当然，这些箱子全都用太初神光重铸过一遍，就算原本有什么记号，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手艺不错。”
干瘦老头接过青铜箱子，意味深长的称赞了一声，伸手一挥，收起了仙石箱子。
大衍道君翻了翻眼皮，没有接话。
什么手艺不错？我根本听不懂。都用太初神光重铸过了，就不信还有人能看得出来。你绝对是在诈我的。
“给你！这是黑水村村民的身份文牒。”
干瘦老头掏出一卷陈旧的玉简，丢给了大衍道君，“自己把名字填上就行了。”
“多谢老丈！”
大衍道君接过玉简，翻开一看，上面果然刻录着黑水村居民的身份信息，还有干瘦老头打下的印记，证明文牒的真实性。
老头打下的印记上，萦绕着一道水系仙力。
既然是黑水村村民，水系仙力似乎更符合身份。
大衍道君略一思索，伸出一根手指，放出一道水系仙力，在文牒玉简上刻下了“许衍”这个名字。
道号的话……大衍道君叫了多年，已经习惯了，也懒得取个假名字了。
于是，大衍道君又把“大衍”这个道号刻了上去。
下一个瞬间，玉简文牒轰然爆散，化成一道水光，瞬间冲入眉心。
“哗啦”一声水响。
大衍道君的识海之中，凝结出了一道繁杂至极的黑水符文徽记。
“五行宗传承谱系道箓神符。”
“姓名：许衍。”
“道号：大衍。”
“师承：黑水帝君。”
“谱系：帝君嫡脉。”
“身份：嫡脉真传。”
心神接触到识海中的符文徽记，马上就接收到了一个身份信息。
只不过……有点吓人！
那个干瘦老头，真特么是五行宗宗主？真特么是黑水帝君？一位大罗境界的帝君？
大衍道君吓得一个哆嗦，连忙扭头看去。
然后……
眼前一片荒野。
没有什么平原沃野，没有什么黑水村，只是一片无人的荒野。
如果不是识海中还飘着一枚“传承谱系道箓神符”的话，大衍道君会觉得，之前的所有经历，全都是幻觉，全都是做梦。
“这是见鬼了吗？真特么吓人啊！”
大衍道君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混账东西！敢骂为师是鬼？你是欠揍吧？”
一个莫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卧槽！”
大衍道君吓得跳了起来，扭头四下张望，却没有发现半个人影。
“前辈，帝君，大佬，我只是个小修士，受不起这等厚爱。您放过我，行不？”
“不行！”
“您到底看中我哪一点？我改还不行么？”
“老夫看中你做贼的天份了，你很有本座黑心帝君……哦呸，黑水帝君的风范。”
“去，把清源宗的宝库偷了，算你入门的考核。做成了，本座传你黑水真法。”
莫名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入门考核是偷别人宗门的宝库？”
大衍道君瞪大了眼睛，“话说，咱们五行宗，是正道宗门吗？”
“怎么不是正道？你这个欺师灭祖的玩意，竟敢说宗门不是正道？盗亦有道嘛！意思是，做贼也是正道啊！这都不懂？”
盗亦有道是这么解释的吗？
这就是仙界特色？爱了爱了！
大衍道君心头满是感慨，仙界果然不同凡响，算是开了眼界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