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连说不敢,向赵然眨了眨眼睛,赵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都没说。
众人品着小和尚竹苦烹制的茶水,闲聊了一会儿,成安指着龙央刚才去锄草的那棵胳膊粗细、高约丈许的菩提树道:“此树是龙央大师于三年前亲往横断大山寻来的,当时运来时才两尺高,龙央大师精心照料,长势十分喜人,龙央大师不愧佛缘深厚。”
龙央望着菩提树,眼中满是欣喜,呵呵笑道:“此树与老衲有缘,待其结子之日,便是老衲破境之时。”
有客堂执事僧上前道:“住持大师,高衙内和野利小侯爷来了,刚到山门之下。”
龙央道:“快请!”
成安笑着起身:“道长先坐,我去迎一迎。”
成安出了天马台寺,下到半山道时,便迎到了高衙内和野利怀德。
野利怀德道:“实在闲得慌,便约了衙内过来转转,也凑个趣,陪赵道长看看翠鸣山,和他说说话。”
高衙内也道:“这位道长很有意思,和他说话很投缘,便似多年好友一般,莫非这便是道门高道的风范?”
成安忍不住心中好笑,道:“赵道长正在里边喝茶,我出来迎候二位。走,一起过去。”
野利怀德又道:“你还出来迎什么?咱们这交情,犯不着!”
成安拉着他们俩一边往里走,一边低声道:“我有事和你们商议。小侯爷的事,我这两天又反复思量了很久,怕是要着落在赵道长身上。”
野利怀德不解:“我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是明使,还能插手我国中的政争?”
成安道:“倒也不是插手,但小侯爷蒙受不白之冤,因而夺职三年,此事要想翻过来,还是得紧咬李良辅。”
野利怀德摇头道:“这个还须你说?咬了他那么多次也没把他咬下来,如今又能如何?国主对他李家恩宠无比,怎么咬?”
成安道:“白马山之败,大家都知道并非小侯爷的罪责,小侯爷既不是主将,又是去了才一年的客军,无论从哪里说起,这个罪责都算不到小侯爷头上。李舍人在国主面前进了谗言,非说小侯爷率先逃跑,其实明眼人都知道,小侯爷能将麾下所部于大溃散之中带回来,保住了这支强兵的根骨,此乃大功也,到了李家兄弟嘴里,就成了罪责,实在令人愤慨!”
一提这事,野利怀德就来气,此刻也不例外,怒道:“败因明明就是李良辅把军饷拿去炒作雪莲,以致乱了军心,当年右厢朝顺监军司军士在他家府前闹事,整个兴庆都知道,可国主就信他兄弟,非要整治我家,若不是太后圣明,我此刻还在牢里。对了,还有白马三部的叛乱,有本事去找白马三部啊,非拿我来顶罪,当真是小人!奸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