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怪不得他的腹水复发的速度这么快。
怪不得当年他媳妇会跑路。
二十年前,甲肝、乙肝可是让人闻之色变的传染病。
这些单子里,再远一点的,就是五年前的检查单了,不过那个时候,已经是肝硬化,而且程度已经是三期了。
杜衡翻看了他的就医记录,发现他并没有好好去治病,所以到了现在,根本就控制不住了,已经到了四期。
“杨远胜,你这五年前就查出来了,那会儿为什么没有好好接受治疗?”
“儿子上高中,正是忙的时候,而且我儿子学习好,肯定能考上大学,我得给孩子挣点的学费。”
杜衡有点不解,“你那个时候已经跑了十来年的微货车了吧,难道就没攒下一点钱?”
听到这个问题,杨远胜的眼神愤怒而又无奈。
脸色变化好几次,最终却也只是悠悠的叹了口气,对于这个问题,他避而不谈。
此时旁边的杨伟却是接口说道,“杜院长,远胜叔攒的钱,全被他女儿给拿走了。”
杜衡转头,“拿去干嘛了?”
“听说是做什么微商,囤了满满一屋子的货,最后卖不掉,她也就消失了,再也没回来过。”杨伟语气有点愤恨,比刚才在他们家说的时候,情绪表达要强烈很多。
也不知道是在杨远胜面前故意表现得,还是说看到杨远胜现在情况,让他有了感同身受。
“三年多了,这姑娘可够狠心的,别说回来了看看远胜叔,就是电话都没有打过一个,也不知道现在是生是死。”
家家有本难念经,只是没钱的越加明显罢了。
杜衡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而是再一次转向了杨远胜的病情。
初步检查过后,杨远胜舌苔胖,左边还有淤痕,这是湿症的表现。
在脉象上,则属弦迟。
而弦迟二脉,都是寒症的表现。
弦脉迢迢端直长,肝经木王土应伤。
迟来一息至唯三,阳不胜阴气血寒。
杜衡脑中急转,手里不停的翻阅杨远胜的检查单。
二十年前,杨远胜得无黄疸型甲型肝炎,当时的主治医生用茵陈蒿汤数十剂,收效甚微。而杨远胜在检查后,转胺酶居高不下,医生又加贯众等苦寒药服60余剂,又治两个月。
接受治疗的过程中,杨远胜渐渐食少、腹胀、便稀、倦怠思睡,后转院复查,又发现乙肝,遂定为“慢性迁延性甲、乙混合型肝炎”。
也就是这个时候,杨远胜的老婆跟人跑了,他也放弃了治疗。
杜衡叹息。
这事情也就是发生在二十年前,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要是发生在近几年,病没查清楚,病也没治好,还把人治的越发严重了,大夫和医院不脱层皮,这事就完不了。
扯远了,还是想杨远胜的病情。
杜衡轻轻眨巴了下眼睛,“杨远胜,你天天都喝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