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这孩子叫王方玉,是小方的孩子。”
王淑秋爸爸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惊喜激动的同时,也有点迷惑的问道,“孩子叫什么?”
“王方玉,这是玉竹,也就是孩子妈妈给起的名字。”
“王方玉。。。。。王方玉。”
王淑秋爸爸变得喃喃了起来,眼神放到了孩子身上就再也没有挪动。
说着说着,他突然流起了眼泪。
他老王家有后了。
他老王家不是绝户。
这一年来的唾沫渣子,他终于可以抖落下去一部分了。
王淑秋爸爸突然流泪,把杜衡和廖玉竹给吓了一跳。
廖玉竹刚想安慰一下,杜衡却悄悄的制止了她。
他看的清楚,王淑秋爸爸虽然在流泪,但是佝偻的身子,却变得直挺了一点;原本木然的表情,也变得生动丰富了起来。
发泄完了,王淑秋爸爸看着眼前的廖玉竹,又变的手足无措起来。
想要起身去看看襁褓中的孩子,可是刚刚起身,却又看见自己满身的尘土,还有满是皴皮的手掌。再看看皴皮里乌黑的污垢,王淑秋爸爸双手猛的藏在了身后。
“娃子,晚上别走了,住一晚。”
“叔,我们就是这么打算的,正好晚上的时候,我帮阿姨看看。”
王淑秋爸爸脸上第一次有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站起来的身子也不坐回来了,直接往外走去,“好,你们坐一会,我去给你们做饭去。”
此时保姆把孩子放到了廖玉竹的怀里,便起身往外走,“大哥,你给说我说一下你们加厨房在哪,我去做吧。”
王淑秋爸爸哪里肯答应,赶忙让客人坐着休息。
看两人掰扯不清楚,最终还是廖玉竹发了话这事才算结束。
这边虽然很热闹,可是王淑秋妈妈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就那么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位置都没有挪动一下。
不过王淑秋爸爸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切,现在他的心思全被廖玉竹怀里的孩子吸引了过去。
可是顾及着廖玉竹是自己儿媳妇的身份,王淑秋爸爸只能隔的远远的,不断的透过襁褓看向孩子。
看着王淑秋爸爸小心翼翼的模样,廖玉竹也知道问题在哪,站起身主动说到,“叔叔,你抱一会吧。”
王淑秋爸爸连连摆手并后退,“不了,不了,我身上脏。”
见此情景,杜衡把孩子抱了过来,再一次主动的走到了王淑秋爸爸的身边。
而此时孩子也恰好睡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吧唧着小嘴开始好奇的看向四周。
“叔,你看孩子像小方小时候不?”杜衡主动的挑起了一个话题。
王淑秋爸爸笑得很开心,甚至当孩子看向他的时候,他的眼神温柔到了极致,“像,真像。小方刚出生那会儿我见过,和这孩子笑起来一摸一样。”
有了话题,王淑秋爸爸渐渐的放松下来,然后在杜衡身边一直逗弄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孙子。
甚至到了吃饭的时候,他的眼神都不舍得挪开。
不过当大人吃完饭,孩子也饿了,廖玉竹和保姆便去了里间。
在王淑秋爸爸依依不舍的眼神中,杜衡也准备开始办自己的正事。
“叔,阿姨一直都是这样吗?”
王淑秋爸爸目送孩子进到里间,这才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媳妇。
也就是这一回头,他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又是之前的无奈和痛苦。
“就这么呆呆的坐着,不吵不闹也不发疯,能听懂话,也知道饿了要吃饭。但就是像没有脑子,自己不会主动的去干点什么。”
杜衡坐到了王淑秋妈妈的身边,而她也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眼神还是如之前那般空洞。
回头看的这一眼,好像也只是身体的条件反射,并没有其他的什么含义。
即使杜衡伸手诊脉,她也是没有一点的反应。
“叔,阿姨今天晚上吃的不多,以前也这样吗?”
“嗯,从回来之后,她的饭量就小了很多。让她吃多一点,她就开始犯恶心、吐。”王淑秋爸爸心疼的看着媳妇,“再这么下去,也不知道她着身体还能坚持多久。你看她现在,真的已经是皮包骨头了。”
杜衡不再说话,身子往后靠了一下。
王淑秋妈妈的这个情况,呆病是没有疑问的。
但是呆病又从何而来?
王世源媳妇的呆病,那是肝气成郁悲伤过度导致的,而王淑秋妈妈的则不是,所以这两者之间虽有相同点,但又完全不是一回事。
王淑秋爸爸眼神中透露着小心,看到杜衡沉默,他便怯声问道,“娃子,你这有办法治吗?”
“阿姨惊吓过度,一时气怯有了当时晕倒的情况。而气怯则气血不得尽通,经络不得尽转,胃气不升而降。而胃不生气则生痰,所以被痰蒙心窍成了现在的呆。。。。。病。”
杜衡说着看向了王淑秋爸爸,当看到王淑秋爸爸眼中的迷茫和茫然,他便知道自己是像当然了。
而这也是习惯使然,最近被市妇幼来检查的那些老人,给培养出来的坏习惯。
不过这么说个开头,他自己对王淑秋妈妈的情况,就有了一个清晰的判断。
胃属土,喜火之生。
然而火能生土,亦能害土,火不来生,则土无生气,火过来生,则土有死气。
火害土以成痰,痰成而复伤其胃土,则火迷心,痰迷于心脘之下。
所以,王淑秋妈妈看似痰蒙心窍,应该是以救心为主,但现实情况,却应该消痰救胃。
胃气升则气血尽通,经络尽转,心气自旺。
而且胃为心之子,胃气升则心气清,痰迷便可自开。
那现在该用什么药?
杜衡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其他的辅佐药材都好搭配,茯苓、白芥子、菖蒲、神曲等,豁痰开窍、醒神益智,辅以养胃健脾便可以。但是这个主药,杜衡却迟迟拿不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