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杜衡接下来的话,却直接让他瞪大了双眼,“痰生热,热极而生风,并不是你说的有热就必须是肝火亢盛,这一点,只要是学过中医临床学的学生都知道,它们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杜衡收敛笑容,不给魏医生开口的机会,“我们接着说前面的问题,因病人肾水虚衰,必定阴虚火动,这就使得痰随风火上涌直冲脑部,便有了病人不省人事的状况。”
魏医生嘴皮子有点哆嗦,“你这就是一派胡言。”
杜衡动动嘴角,轻声回到,“是吗?呵呵,我们再来说说你那百试百灵的药方。
心火暴动的原因有很多,或气虚,或血虚,亦或是气血两虚,而起因不同,风痰塞起经脉不同。
今天不说其他,就以这位先生说的举例。
血虚风中左,而为左不遂,气虚风中右,则为右不遂,患者还有不能说话的情况,那风痰也比中于舌本。”
杜衡就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再给吴不畏、小李等人讲课,伸手敲敲座椅的扶手,“病人是中风,但其根本是气血两虚。
而你那个方子,全是祛风药,你觉得有用?”
随即神情严肃,略带呵斥的说到,“就你这个诊断水平,用的那个狗屁不是的药方,完全就是一个庸医所为。”
魏医生急了,急的嘴唇颤抖,双眼发红。
杜衡找出他说的话里的两处错误,而且还给了解释。他也想反驳杜衡的话,但是他找不到哪里错的。
甚至不说错误之处,就是找一个切入点,他都找不到。杜衡的刚说的,非常有连贯性,从哪插进去,都会让人觉得突兀。
魏医生也慌了,慌得手脚发颤,眼神抖动。
今天他要是就这么败了,那他就彻底的完了。
节目会上电视,而杜衡又自带流量,他可以肯定自己是红了,但应该是黑红。
不行,必须给自己找一个反驳的点。
想了一下,还真的被他找到了一个,可以胡搅蛮缠的点,“你。。。你。。。你说我的诊断是错误的,那你又怎么证明,你自己的诊断就是对的,你不是在信口胡说?”
自证清白!
杜衡突然哈哈笑出了声,“魏医生,还记得刚才我问你,你知道xx期刊是干嘛的吗?
哈哈哈,xx期刊,国内中医的论文的核心刊物,它是面向全国所有中医从业者,最权威的行业期刊。
而我现在说的东西,都是发表到这个期刊上的。”
杜衡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眼神中满是冷澹。
什么东西他都能打马虎眼,但是用中医给人看病,这不行。
现在这种半瓶水晃荡,用那种似是而非的药方,还敢上电视做宣传,这更不行。
要是让这种人成名,那就是对中医这个行业最大的抹黑;是对所有认真从事这个行业同行的侮辱;是对所有相信中医的那些患者的不负责。
杜衡往台下瞥了一眼,让一直在本期刊,它上面还有我最新一期,关于中风瘫痪的治疗论文。
本来我还想着,在介绍我的时候,我把这东西拿出来,给我涨涨脸,让大家知道这个病应该怎么治、去哪治,没想到用到了这个场面上。”
杜衡把期刊直接拍在了魏医生的手里,“这是给我的样本,我现在送给魏医生,希望你能好好看看。”
随着杜衡的动作,魏医生慌里慌张的接住手里的期刊,脸上的汗珠,更是不要命的往下流。
杜衡看着脸色和头发一样白的魏医生,根本没打算放过他,“你可能会说,这些东西都是写出来的,不算实际的证据,你可能也会拿你治疗好几个病人来反驳我。
那我就再自卖自夸一下,到目前为止,经我亲手治疗痊愈的瘫痪、半身不遂、周身麻痹的患者,人数超过二百人。
同时和我合作的治疗机构有四家,省一、省中医院、市一院、中湖镇卫生院,这四家总共治愈近一千人,中湖镇卫生院,我原来的工作单位,治愈人数最多,超过四百人。
这样的证据,够吗?”
杜衡这些话,不光是说给魏医生听的,也同时是说给在场观众听的,如果这个节目还能播出,那也就是说给电视机前的观众听的。
其实去年金州晚报就已经报道过,自己能治疗肿瘤和瘫痪,也确实热闹了一阵子。
但是找上门的肿瘤患者,都是已经走到末期,期望有奇迹发生的病人。几乎所有的癌症患者,本身发现的晚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他们还是不相信中医,不相信一个卫生院的大夫。
而瘫痪的患者,治疗周期长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就是金州晚报的影响力着实有限,很多知道杜衡的人,也是相互介绍而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杜衡的病源变的相对稳定,说忙谈不上,说轻松也不至于,病人就很稳定的一波一波的进来出去。
现在,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再把自己的主营业务推广一下,而且现在有了短视频的加持,杜衡相信,下一波病源潮应该不远了。
杜衡说完就想走了,感觉呆着没意思了,但是刚刚起身,却又说到,“魏医生,我不知道你用这个药方治疗过几个病人,是不是如你所说,全都是百试百灵。
但是就看你刚才的诊断,还有药方的组成,你说的话我是不相信的。
所以待会出去之后,我会向你当地的卫生监管部门举报你,希望你说的全对,而我是错的。”
看着已经转身的杜衡,魏医生彻底的瘫软在座椅上,什么老神仙的做派,已经荡然无存。
“杜院长,你何必要赶尽杀绝,我也只是混口饭吃而已。”魏医生的声音有点颤抖,有点哀求。
杜衡停住脚步,直接贴到魏医生的耳边,轻声说,“你确实是混口饭吃,但是被你治疗的病人,却不是吃饭这么简单。
如果你是错的,那么这个时候,他们有些人正在承受不必要的痛苦,而有些人可能已经被你送走了。
如果真有这样的情况,那你就是杀、人、犯。”
最后三个字,冷酷而有冷冽,让魏医生直接全身冒汗。
杜衡要走了,他真的不想多呆。
他已经想好了,回去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财务把钱给电视台退回来,他需要一个解释。
为什么会安排这样的一个人,和自己同时上台,甚至还会给他提供,宣传那四不靠理论和药方的舞台?
解释不满意,他不介意借用一下互联网的能力,也不介意找找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