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问,杜衡的心中越是亮堂,虽然还没有看见关博,但是对关博的情况,他的内心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
中医对人体的整体认知,是建立在阴阳五行之上的一套理论。
而在日常的治疗过程中,大部分的情况,都是以五行运行失常,来作为治病的依据和判断。
至于阴阳两项的诊断,基本很少见,因为一旦遇见这样的问题,不是重症,就是急症。
比如李秋花等人急救的时候,就是在阴气、阳气上做文章,阴阳两气有一项不在,都是要命的病。
不过正常情况下,阴阳二气的偏转损耗,都是一个缓慢的过程,除非是受到强烈的刺激,身体某项器官突然不工作了,才会出现阳脱或是阴脱情况。
如在狭小的车厢内打扑克,就会因为逼仄的空间、稀薄的空气、躁动的肾精、狂跳的心脏、刺激的环境等种种因素的影响下,就可能出现阴脱的情况。
杜衡理清了关博的情况,刚想说点什么,办公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然后张德文等人鱼贯而出。
出来看到门口的杜衡,张德文轻声说道,“杜医生,一起去看看关博吧。”
“好的张老。”这话正合杜衡心意,便一起往病房走去。
病房里的关博静静的坐在床上,就像是在出神思考。
而看到这一幕的关博妈妈,在看到关博的第一时间,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不过旁边的精神科主任及时的说道,“家属,情绪不要太激动,不要影响到了病人,病人一旦受到刺激,就会大哭大闹,行为不受控制。
这样容易伤到别人,也容易伤到他自己。”
关博妈妈赶忙点头,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但还是流着眼泪,看着那个曾经让自己骄傲无比的儿子。
“各位,市精神病院的救护车马上就到,我们要现在给病人注射镇定,让病人安静下来,要不然在转运过程中,可能会出现一些不可控的事情。”
精神科主任看了一眼大家,“该说的刚才已经给各位交代清楚了,不过我还得再问一句,各位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有,那么我们就要进行下一步了。”
关博的父母眼中全是伤心和担忧,但还是摇摇头,表示没有其他问题。
精神科医生随即把目光看向了张德文,“张老,你还有问题吗?”
张德文深深的看了一眼病房里的关博,这会的他很无助,也很无力。
作为全国为数不多的国医大师,对于自己最喜欢的学生,却无能为力,让他觉得浑身都提不起劲儿,但是事已至此,还是只能摇摇头说道,“没有了。”
精神科医生呼口气,转头对身边的医生说道,“准。。。”
“等等。”
突然的声音打断的了精神科主任的话,这让他不由的看向了发出声音的位置。
与此同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发声的位置。
杜衡对众人的目光视而不见,只是看着张德文说道,“张老,我对关医生的病情有点想法,不知道能不能和你讨论一下?”
讨论一下?
张德文眯着眼睛看向了杜衡。
这个年轻人要和我讨论一下?
不过张德文立马想到了在首都时,那两个罕见的眼科病例,让他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说说看。”
而张德文刚说完,精神科医生就皱着眉头说道,“张老,时间马上就到了。”
张德文摆摆手,“不着急,几分钟的时间还耽搁的起。”随即眼睛直勾勾的看向杜衡,“杜医生有什么想法请说。”
杜衡轻咳一声,“张老,您对阴脱阳脱有什么看法?”
张德文眉心一紧。
杜衡的问题一出来,他就知道杜衡要问什么了,便皱着眉头说道,“你的意思是小关是脱症?”
随即自己便摇摇头,然后接着说道,“这个问题我思考过,小关发病时的身体反应,确实很像是脱症,但是不管是哪种脱症,好像都不能影响到脑部吧?”
“那如果是阴阳双脱呢?”
“那更不能。”老头当即反对,“阴阳双脱是重症,是急症,是能要人命的症状,而且即便把人救活了,好像还是影响不到脑部吧?”
说完看了一眼杜衡,摇摇头看向精神科主任,“按你们的来吧。”
“等等。”杜衡再次出声,神色认真的看着张德文说道,“张老,能听我说完吗?”
张德文静静的看着杜衡,好几秒后才说道,“行,你说,我看你能说出点什么。”
杜衡深吸一口气,神色一正说道,“人有阴阳两气,两气掌身体气血运转,管人身魂魄自主。
但是阴阳之气彼此相吸不能脱,阳欲离阴而阴且下吸,阴欲离阳而阳且上吸。
当两气乱其常度,阴阳不能平,于是阳离阴而阳脱,阴离阳而阴脱,两不相援,则阳之离阴甚速,阴之离阳亦速。
如果出现阴阳两遗,则会水火两绝,魂魄不能自主。”
杜衡缓慢解释,略一停顿接着说道,“如果关医生是年过五十之人,阴阳双脱之后,确实会有性命之忧。
不过好在关医生刚三十岁,正是身强力壮之时,扛过了阴阳双脱的离魂之危,但是也成现在分魂的症状,以至成了狂病。”
说完稍停片刻,然后看了一圈眼前的众人,“也就是说关医生的问题在水火双绝,阴阳两遗,如果不能水火相继,那么关医生的这个狂病就没办法根治。
只要出现情绪波动较大,心绪不能控制,那狂病必然再犯。
而且拖的时间越长,对关医生的身体损害越大,也就越不好治。
并且身体损耗太过,也会影响到关医生的寿元。”
杜衡刚一说完,精神科主任的脑海中,就出现好几个发疯病人早逝的画面。
而这个画面,也同时出现在了关博父母,还有张德文的脑海中。
但是在场的众人,除了张德文能听懂杜衡在说什么外,其他人都是听的似懂非懂。
什么阴啊阳的,听着是那么一回事,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杜衡说的对不对。
所以一时间把目光都望向了张德文,希望张德文能给大家一个肯定的答案。
张德文看都没有看别人,只是定定的看着杜衡。
良久,张德文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听杜医生的话,以前治疗过脑疾?可有治愈的病例?”
“有,不过不多。”“能说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