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吧,大家对于杜衡已经无视了。
但是突然听到杜衡说要一套针灸针,这就引起了大家的好奇。
只是这个时候,大家也只是好奇而已,并没有觉得,杜衡就真的能靠着针灸的方法,把这个病人的血压给降下来。
如果中医真要是有这样的手段,那就不会像是现在这个样子,被现代医学按在地上摩擦了。
而就在大家好奇的目光中,杜衡第一针就下到了百会穴上。
看着长长的银色长针,缓缓的、不断的变短,让在场的众人全都面皮抽搐。
这是扎到脑子里了吧?
之前说话的那位副主任,心里更是咯噔一下,张嘴就要叫停杜衡。
一根针插到脑门里的场面,是他没有见过,也不曾想到过的。
他是想让杜衡帮他解决个麻烦事,亦或者让他出个丑,但是他没想着让杜衡拉他同归于尽啊。
那么长的针下到脑袋里,这不死也得成傻子吧?
但是就在嘴巴张开的瞬间,他又赶紧的闭上了嘴巴。
因为他看到了屏气凝神的杜衡,也看到了面色不变的病人。
他忽然发现,这个时候自己要是出言惊吓到了杜衡,那可能没事也得变成有事了。
就在他闭嘴的同时,杜衡的第一根针也下好了。并且随着他的手指离开,针身颤巍巍的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在场的所有人,全都下意识的呼出了一口气,身体也在刹那间放松了下来。
乖乖,怪不得这人能有这么大的名声,就冲敢在这位置下针的勇气,他不出名都是个怪事。
惊讶杜衡胆子大的同时,所有人心里也不约而同的浮现了另一个想法,那就是杜衡这个人太冒险了。
虽然现在看着病人没什么事,但是就目前他们看到的,那根针最起码被插进脑门有两公分的长度。
这个深度,一次两次还行,但是次数多了,终究会出大事的。
只是他们的这个想法还没有落下,所有人瞬间绷紧了身体。
只见刚刚停下来的杜衡,再次拿起一根针,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插到了患者的左太阳穴中。
而此时,围观的那些人中,一个年轻的女医生,发出了一声短促却又响亮的声音,“不要。”
不要什么?
杜衡神色不变,拿针的手更是稳如泰山一般。
直到下针到了他认为合适的位置,这才让大家再次看到了那根微颤的长针。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杜衡轻轻的转头,往发出声音的位置看了一眼,然后低头拿起了第三根针。
与此同时,田院长轻轻的长出一口气后,一个警告的眼神,向着后面观看的人群就扫了出去。
她的意思很明显,要么闭嘴安静的看,要么直接滚出去。
只是她刚刚扫视完,杜衡的第三根针,便直接扎进了患者的右太阳穴中。
就这两针,让在场的所有人心跳不断的加速。
太阳穴啊!
即便是他们这些对中医不懂的人来说,他们也都知道太阳穴是人身死穴之一。
拍一下或者打一下,都能让人晕一会儿,那扎一针呢?
这一下要是出错了,那患者可就不是变傻的问题,估计会直接把命要了吧?
而就在杜衡准备第四根针的时候,所有人看杜衡的眼神,就变的有点闪烁了起来。
这时候,他们又觉得杜衡不是胆子大、爱冒险,而是觉得有点疯狂。
可眼前的疯狂,根本就没有停止的意思。
因为就在他们出神的时候,杜衡的第四根针,直接扎到了眉心中间的印堂穴上。
在这个大家都以为全是骨头的位置,杜衡轻而易举的进针一公分。
好厉害,他是怎么在一瞬间的时间里,快速而准确的找到那个缝隙的?
但这个位置下针,已经没有之前是那么让人刺激了。
虽然大家已经开始慢慢的赞叹杜衡的手艺了,但也没有了最初的那般紧张和惊吓。
而后,他们就静静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杜衡,又拿起两根针扎到了患者脖子后面。
而这个穴位,就是颈后风池穴。
只是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穴位叫什么,也不知道这个风池穴有平肝、潜阳的作用,是最简单、最实用的治疗高血压的位置。
这个穴位,平时的时候并不需要针刺,只是在感觉到头晕目眩、脑胀、面红耳赤的时候,仅需双手拇指轻按,或者手掌根轻揉片刻,便能有明显的改善。
等到这几处穴位的针全部下好之后,杜衡这才直起腰,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
看得出来,这几个位置的下针,他自己也是耗费了很大的心神。
就在大家以为针刺结束的时候,杜衡又轻轻的挽起了患者的袖子。
两只胳膊都一样,袖子都是挽到了胳膊肘以上的位置才停下来。
众人纷纷皱起了眉头,不明白杜衡这是要干什么。
只有杜衡自己清楚,自己现在做的,还是在给患者降血压。
但是众人疑惑不已。
虽然他们看不懂杜衡是怎么下针的,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些地方下针,但是最起码这几处的位置,都是在脑袋的位置上。
但可以猜想,杜衡这么做的目的,其根本就是为了减低脑血管的压力,进而降低心脏的负荷。
可现在杜衡明显要在患者的胳膊上做文章,这让他们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这离得也太远了吧?
他们的这些想法,说对也不对。
杜衡扎的这些针,其根本目的就是为了理气通络、益心安神、降浊升清。
而现在露出患者的胳膊肘,就是为了能在肘弯处的曲池穴上下针。
而这个针可不单纯就是下到曲池穴上,而是从曲池穴进针,而后连通距离曲池穴不远的少海穴上。
而连通这两个穴道之后,他今天的所有扎针,才算是连成了一个完整的经脉通络。
就在大家不解,但却又觉得在胳膊上行针没什么看头的时候,他们又一次的被惊掉了眼球。
之前在脑袋上行针,看着就很危险、很紧张,可杜衡也同样是小心翼翼,像是大姑娘绣花一样的轻柔。
可是到了胳膊这里,杜衡下针的动作就变的。
。野蛮、粗暴了起来。
下针的时候,不再如之前那般小心缓慢,而是很随意的就扎了进去。而等到进针完成之后,也不是像之前的那几针一般,扎完轻颤一下就完事了。
杜衡是对这两胳膊肘上的针,用了很大幅度的提、插、撵、转。
看着就不像是在给人身上做治疗,反而很像是在一块死猪肉上随意的玩耍。
此时的杜衡也不管他们,就是自顾自的调整针具。而这样近乎‘粗暴’的动作,每次用时三十秒,间隔两分钟调整一次,一直持续了半个小时。
可到了这会儿,在场的这些人也不敢问,不能问了。
问了,就怕杜衡会像看白痴一样的看他们。
就在调整的过程中,有些人觉得很有意思,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杜衡的动作。
有些人则表示很没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