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是个极其晴朗的天气,廖妈妈将冬天要用的被褥都拿出来晒在院子里,又快到冬天了,气候开始干燥,秦玉暖坐在梳妆台前细细地画着眉,忽而手上一阵温软,是冷长熙的大手温柔地覆了上来,那熟悉的男人气息喷薄在秦玉暖细腻柔滑的脖颈处,暖出了无限涟漪和蜜意。
冷长熙顺手接过秦玉暖手中画眉用的炭笔,另一只手挑起秦玉暖小巧饱满的下巴,嘴角浮出一丝舒缓的笑,十分自然地接替了秦玉暖画眉的工作。
“昨日进宫,太后娘娘赏了我一瓶百hua玉露,我又不用那些东西,一听就知道是太后娘娘赏给你的。”冷长熙变戏法似地将一个青绿色瓷瓶放在了秦玉暖的妆匣上,光是看着这瓶子就知道里头绝非俗物。
秦玉暖笑了:“百hua玉露是江南御露坊年产十瓶的贡品,送到宫里头都是抢着要的,只怕这一瓶不是太后娘娘赏你的,是你找太后娘娘要来的吧?”
冷长熙耸耸肩,淡然一笑:“这有什么区别吗?”
秦玉暖低眉含笑,也不说话,只端起这瓶子一嗅,果然是清凉水润。
恰此时,满儿进来了,对着冷长熙和秦玉暖施了一礼道:“三少爷,三少奶奶,海棠疯了。”
昨日李嬷嬷淹死在竹林池塘里,又有目击证人说是看到海棠推了李嬷嬷下水后,海棠就被关了起来,再加上谢如莺在宁王和宁王妃面前一哭诉,那些看守的嬷嬷对海棠更是严格,没水没饭,还在关着海棠的黑屋子里头放了好几条凶神恶煞的猎犬,虽然是被铁链拴着的,可是在黑暗的环境下,饥寒交加,看着那些贼绿的眼睛和尖利的牙齿,任谁都会恐惧的。
秦玉暖抬手夹了一只玲珑剔透的小汤包到冷长熙的碗里,示意满儿继续说下去。
“是听看守的嬷嬷说的,大早上准备给海棠送饭的时候,一开门,就发现一个海棠蓬头垢面地蹲在墙角,里头的七八条恶犬全都死了,海棠一回头,那模样,没把那些嬷嬷们吓死,眼睛红红的,牙齿上、嘴角上、衣服上全是血,她们说,那些恶犬怕是被海棠给咬死的。那可都是王爷最得意的猎犬,凶猛无比,三只都敢和老虎打架了。”
秦玉暖轻轻地哼了一声:“她不是疯了,她是被人害了,若是没有被人下药的话,一个如此娇弱的弱女子又怎么会有和猎犬搏斗的勇气和本事呢?”
“可是,海棠疯了到底有什么好处?为什么不直接要了她的性命,还能将李嬷嬷的事推到她的身上,可是让她疯着,这件事就讲不清楚了啊。”
“杀人毕竟太猖狂了,疯了才好”秦玉暖太了解这个对手的手法了,高明而且迅速“你还记得窦氏吗?只要她疯了一次,就再也不会有人相信她的话了,从此,从海棠口中的话都会成为疯言疯语,没有人会当真的。”
果然,不出秦玉暖所料,就在秦玉暖前往暮微居给宁王妃请安的路上就得知了消息,海棠疯癫过度,已经被送入了疯人塔,而老夫人和秦玉暖药罐里头被下了马钱子的事也因为李嬷嬷的死不了了之,加上老夫人表示也不想再追究,其余的一干人等松了一口气,此事就这么半遮半掩了过去。
可是老夫人那日对秦玉暖说的话依旧钉在秦玉暖的心里,看人,是要看心的。
走到宁王妃内屋前,恰好听到里头哭哭啼啼的声音和宁王妃委婉相劝的话语。
“如莺,如今人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先下还是调养好身子才是好的。”
哼,谢如莺,她又来了?秦玉暖嘴角冷冷地一撇,可待这帘子一条,展露在宁王妃和谢如莺面前的依旧是那张完美温婉的笑脸。
“玉暖来了。”宁王妃一脸的疼爱,抬手就让丫鬟端了一小盒蜜雪膏到秦玉暖面前“来,这是前阵子王府从北狄那边采买来的雪膏,最适合冬季滋养润颜了,王爷给了我三盒,我想着给你和如莺各一盒。”
秦玉暖方屈身行礼道谢准备手下,身边那个新收的小丫鬟喜儿便是朗声喊道:“王妃不用了,咱们三少爷今早给了三少奶奶一瓶百hua玉露,说是宫里来的,比这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