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过破伤风针后,两个护士就先走出去,照顾其他病号去了。
这时候罗戴民、丁秀两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还没有回来,沈淮不想找出去撞到人家夫妻俩争吵的场面,便陪小姑娘坐在外科处理室里说着话,等她父母人回来。
沈淮不知道这个家庭的死结到底出在哪里,但看小姑娘心事重重、说着话眼睛还不时往外瞅的样子,也觉得甚是可怜,知道她嘴里说着不介意父母离婚,却又怕真出现这种状况。
过了一会儿,罗戴民、丁秀手里拿着医药结费单以及一大包消炎之类的药物走回来,沈淮跟他们说道:“你们把丫头抱到大楼前,我过去把车开过来……”
沈淮到停车场开车回来,却没有见罗戴民、丁秀抱了女儿出来,等了一会儿都不见人,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下车再跑进去,却见罗戴民、丁秀跟女儿罗蓉都还没有动,然而外科处置室又多了一个四十岁左右、身材高大的中年人,看侧脸有些眼熟,站里面跟罗戴民、丁秀说话。
“罗戴民,不是我要批评你。这些天县里压下来的拆迁任务很重,丁秀也是镇政府的工作骨干,我留她下来,跟大家一起开会研究拆迁工作。你自己也是党员干部,自己一点觉悟、积极性都没有,偏偏还在家里喝酒撒酒疯,打老婆骂女儿,把女儿搞得扎破脚半夜跑医院,你能啊?你这辈子除了拖组织、拖老婆的后脚,你还有什么能耐?”
沈淮没想到来人竟然是城关镇党委副书记、镇长朱鹏,也不知道他从哪里知道罗戴民、丁秀夫妇俩吵架这事,半夜跑到医院里来,在外科处置室里劈头盖脸的就训斥罗戴民。
这事透着很多的蹊跷,沈淮就不忙着走进去,站在门外大厅里看着里面的情形,心里想:难道是丁秀刚才走出去打电话给朱鹏了?那这么说,他们还真是有说不清楚的男女关系?
不过,事情的缘由,跟沈淮的猜测不一样。
罗戴民给训得跟孙子一样,脸涨得通红,却是连一句分辩的话都说不出口,看得出他心里很愤怒,拳头捏紧又松开,不知所谓的搓着裤管,连敢跟朱鹏直面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一脸疲倦跟泄气的丁秀,用吵哑不堪的声音,质问朱鹏:“朱镇长,你过来做什么?这是我家里的事情,不用劳烦朱镇长你半夜跑一趟过来关心……”却是努力的将心里的恼恨抑制,才不至于发泄出来。
小姑娘罗蓉更是咬紧牙关,对朱鹏怒目相向,似乎要随时冲出去,扑到朱鹏身上咬两口。
然而丁秀、罗蓉的态度,并不能叫朱鹏的态度有所收敛,他说道:“丁秀,这个就是你的不对,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你是我的下属,我作为镇长,怎么能够不关心下属?你看看你的脸,下属在家里被丈夫殴打、家暴,我要是不过问、不关心,就是失职。罗戴民也是镇上的干部,我就不能管他?今天是我留你下来开会,又是我留你下来吃夜宵,罗戴民今天撒起酒疯来,说你在外面搞野男子,不就是想往我头上脏水,怎么就不关我的事?”
沈淮哑然无语,有些男人就生怕惹上这种桃色新闻搞得一身骚,这个朱鹏倒是气焰嚣张的往前凑,难道说这个朱鹏对丁秀觊觎已久,却一直都没能得手,才时时处处的想逼丁秀就范,才半夜跑过来,强行插足到人家夫妻俩的家务事里来?
朱鹏的话,叫丁秀气得俏脸煞白,说不出什么话来。
而罗戴民之前在家里打骂老婆的那股子凶悍跟疯劲,这时候却完全看到一点痕迹,就仿佛是给朱鹏牵着鼻子走的木偶——叫人看了也是直感恨铁不成钢。
沈淮这时候倒也知道小姑娘罗蓉为什么嚷着要他爸妈离婚了,罗戴民在家里喝酒撒酒疯打骂老婆,外人欺到头上来却又不敢再吭一声,也委实有些太窝囊了,实在没有办法给家人提供最基本的安全感——也委实难怪叫朱鹏的气焰这么嚣张,说白了就是吃定他这种只敢窝里横的懦弱性子。
看到这里,沈淮也算是把背后的事情看明白了,也知道罗戴民跟丁秀夫妇俩的死结在哪里。
这种事情在体系内也很常见,就如同当初冯玉梅、罗庆的遭遇,就是虞成震觊觎冯玉梅的美色。
冯玉梅并不甘心做虞成震的情人,虞成震就用尽手段打压罗庆,而又反过来将冯玉梅拉到身边,提拔任用,说白了就是想破坏罗庆与冯玉梅的家庭平衡,最终旨在要冯玉梅心甘情愿的破罐子破摔、乖乖就范的投入他编织的罗网。
这种意志上的强迫,倒是很多人喜欢玩的游戏。
只是罗庆跟冯玉梅的坚韧性子,要超乎一些人的想象。
后来张文泉、张斌等人,对周倩使用的种种小手段,千方百计的拉她进官场的漩涡之中,也有诱惑不谙世事的周倩下水的心思在内:除了他们自身也觊觎周倩的美色之外,也有利用周倩美色,作为他们官场晋升的筹码跟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