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威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务本啊。你今日此举却是差矣。这万禾不管怎么说。是天子门生。陛下亲笔勾出的春闱榜首。如今此人深得陛下宠信。乃是朝中的新贵。他今日來拜访你。怎么说也是一番好意。你怎可开罪于他。”
“哼。”许善心却是冷哼一声。说道:“他那个榜首有多少水分。明眼人一见即知。若不是天子。他一介商贾子弟。不学无术之徒。如何能够当得了榜首。当年圣上举行这个什么春闱科举。我就不以为然。自古举贤之法。都是靠的我们官宦子弟世代相传。这士农工商。分得清清楚楚。圣上此法一开。岂不是给了那些鸡鸣狗盗之徒以登朝堂的机会。可叹从此万禾之类的奸险之徒混入朝堂。大隋危矣。”说到最后。许善心一脸痛心疾首地捶胸顿足。抒发着自己心中的不满。
听着许善心的话。苏威也是陷入了沉默。他和许善心一样。都是出身官宦世家。对于当年天子搞出的这个科举。心里也是有所不满。但作为一个官场上厮混的老油条。苏威可不会想许善心这样表现得这么明显。至少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得罪一个朝中的新贵。沉默了许久。苏威这才抬起头。叹了口气。对许善心说道:“务本。圣上此举固然有不妥之处。但为人臣子。理当忠于君。报于国。心中抱怨那是万万要不得的。那万禾乃是天子门生。与越王、宇文家的关系都不浅。甚至还和來护儿将军之子來弘交往甚厚。此人联通军政。可不是你我所能得罪得起的。你今日开罪了他。将來必定会遭起报复。你若是孤家寡人一个。倒也无所谓。莫非你忘了你还有子女。”
原本许善心还是一脸的傲然。可当苏威提到他的子女的时候。许善心的脸色大变。这才想起來。若真是连累到了自己的子女。那该如何是好。虽然心中已经是有了担忧。但许善心还是顾忌着自己的脸面。口头上不肯认输。哼道:“我许氏一门忠烈。对圣上。对大隋忠心耿耿。圣上若真是被奸邪蒙蔽。要处罚我许家。那我也无话可说。公道自在人心。我又何所畏惧。”
听得许善心这强装硬气的话。苏威也只能是默默地摇了摇头。不再言语。他知道许善心的性格太过耿直。自己这么劝。恐怕是劝不住的。但愿这个万禾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小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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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万禾在许善心那里憋了一肚子的火。回到家里。自然也沒什么好脸色。气呼呼直接就往自己住的院子里走。进了院子。长孙无忌正一个人坐在院子中央的石凳上。端着一本书看着。而另一边。长孙恒安与朱牧武两人正在徒手过招。至于程咬金。则是一个人坐在地上。面前摆放着一只烤鸡。兴致勃勃啃着鸡爪。吃得不亦乐乎。
万禾这么气呼呼地回來了。众人都是抬起头望向了万禾。见到万禾这气呼呼的模样。全都是一愣。长孙恒安和朱牧武也都是停了下來。同时迎上前。朱牧武对着万禾就是问道:“大少爷。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
万禾一脸铁青地坐在了长孙无忌旁边的石凳上。然后竹筒倒豆地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哼道:“这个老头子。就是在倚老卖老。本少爷有机会。定要好好地治治他。”
长孙恒安与朱牧武两人都是面面相觑。现在万禾当了官。这口气也是大了。一个礼部侍郎。那可是堂堂正四品的大员。万禾竟然说起要治治他。在旁边的长孙无忌倒是沒有觉得很奇怪。淡淡一笑。慢慢将手中的书合上。说道:“大少爷。那许善心如此对你。本就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呃。”长孙无忌这么一说。万禾顿时就是愣住了。刚刚从礼部的官邸出來。一直到现在。万禾心里也在暗自琢磨。为什么许善心会如此针对自己。可怎么也琢磨不出一个所以然來。最后只能是归结于前任万禾是不是偷看许老头的闺女洗澡了。现在听长孙无忌这么一说。似乎他知道原因。万禾连忙是问道:“无忌。你知道原因。那到底是为什么啊。我又沒得罪那老头。他干嘛如此针对我。”
长孙无忌先是轻轻将书本放在了旁边的石桌上。然后用余光看了一眼院门。确定周围只有在场的这些人在。然后笑着对万禾说道:“大少爷。我曾听二哥说起。当日班师回朝。你在城门口也曾莫名其妙地被那虞世南削了面子。其实。无论是虞世南。还是许善心。他们如此针对大少爷你。无非只有两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