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新鲜感,其实并不是凌志为了逃避枯燥的台球训练而给自己找的借口,正相反,他是从早年徐越彬的一次台球解说中听到的这个说法。
“每一次的运杆,每一次的瞄球,都能给自己带来一点新鲜的感觉。”
这也是为什么,约翰·希金斯能在年过45之后还能研究出新打法,还能在21年的球员锦标赛中零封前世界冠军塞尔比,让塞尔比全场比赛仅得到7分。
这也是为什么,罗尼·奥沙利文会在年过45以后还在质疑自己的出杆动作,还能宝刀未老,再拿2个世锦赛冠军。
有人说这些老家伙们不讲武德,都这个岁数了还不把机会让给年轻人。
可是谁又知道,在不讲武德的背后,是这些斯诺克老前辈们对于台球技术领域的一次又一次创新,是对于那一抹新鲜感一次又一次的准确把握。
当然了,凌志不可能达到这些老前辈们曾理解的那层境界,但是,对于新鲜感,他也有自己的一份理解在里面。
每当自己出杆的时候,如果运杆的速度比平时略微快那么一点点,会怎么样?
如果后停顿的时间比平时多那么一点点,又会怎样?
握杆的时候仅仅尝试用大拇指和食指作为主力手指提住杆尾会怎样?
以及,全程用架杆打完一场比赛,又会怎样?
“每一点点新的改变,或许不是最好,但是,应该也能给自己带来很多不一样的感受,不是吗?”
凌志将自己的想法事无巨细地分享给了在座的每一个人,就连小胖子和宁丹丹都做沉思状,时芮涵也难得没有提问。
只不过凌志并不想把气氛搞得像课外教学一般,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他把目光移向了路宁:
“路宁,我最想对你说声抱歉,自作主张一开始就让你练习架杆,或许会让你觉得跟大家格格不入,让你受委屈了。”
小路宁有些腼腆,他轻轻摇了摇头:
“不会的不会的。我知道自己不够高,能跟大家一起练球就已经很开心了。”
“事实上拿架杆练球已经很好了,在来参加这次培训班之前,我甚至还想过会不会站在凳子上打球……”
“哈哈哈,拿架杆其实还算是正常,你要是站在凳子上打,那才叫真正的显眼吧。”
小胖子调侃了一句,大家也都围绕着小路宁的身高开始讨论,但是并没有人表达出明显的鄙夷态度。
毕竟,人家虽然不高,但是五分点的成绩却比绝大多数人要好。
就这样,大家欢乐地聊了一阵儿,直到……开始上菜了。
“来来来,不说这些了,开始吃饭,吃饭!”
煮豆腐皮,豆腐串,酱香鸡翅,蒜香排骨。
小家伙们点的菜倒是五花八门,虽然都是一些普通的家常菜,但是时芮涵和凌志也都还蛮喜欢的。
一顿饭很快就吃到了尾声,小家伙们纷纷跟两个小大人挥手告别,有的回到了俱乐部继续练球,有的直接回家。
见大家都走了,时芮涵遵守约定,拿出了自己的五芒星图,递给了凌志:
这张五芒星图,再次刷新了凌志对时芮涵的认知:
准度9.8,防守8分,围球8.2,做解斯诺克均为6分。
虽然分数整体来看跟朱文辉差不多,甚至还略低一些,但是,在女选手如此稀少的情况下,能做到跟男选手实力不相上下的程度,已然是个了不起的成就。
凌志难以想象,她在私下里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
“怎么样师兄,我是不是很厉害?”
时芮涵得意一笑。
凌志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
“确实,我再练10年也打不赢你,下次跟我打球的时候让我50分吧,或许我还有点机会。”
“你想的美!”
“……”
两人走出了饭馆,看到夜幕已经渐渐降临了这座城市,不远处的店铺灯光氤氲,三三两两的行人穿梭在二人身旁,道路两旁的树木已经迫不及待地长出了新芽,似乎广南省的冬天从没有让它们感到过困扰。
“对了师兄,你真的一会儿就要走么?就不能再多待两天?”
“不了,我答应施言去接她,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哦,那代我向施言姐问好啊。”
“嗯,一定。对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儿?”
“什么事儿啊师兄?”
时芮涵还在装糊涂,她背过手,眼睛看向街道的方向,想着能不能蒙混过关。
凌志笑着摇了摇头,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的小心思:
“外号啊!你的昵称是什么?你不是答应培训班结束之后告诉我吗?总不能不认账吧?”
“哦,那个啊。我……我是答应了,但那……那不是还有个前提条件么?前提是看你培训班期间的表现啦。”
“哦,确实是有这么回事儿,那你觉得我表现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