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等也主张将我大顺手中那些金银财帛换成可用之物,只要我大军粮草军需充足,这些金银何处不是可用随意取来的?”以李过、刘芳亮为首的大顺军将领们纷纷站出来表示支持尚炯的提议。全然不顾在一旁脸色气得黑青黑青的牛金星。
本来嘛!当初向皇上进言,让皇上接受李华宇提出来的救助协议,用各地出产的棉花小麦来换取南粤军的借款,用这些借款来购买大量各色的物资,这就是你牛金星当初干的。大家也都说好,反正那些棉花和麦子也是要卖的,倒不如给咱们换来些有用的、马上能用得上的东西。
可是,如今你又说让我大顺和南粤军撕破脸,当真以为我们的命不是用咸盐换来的?可以同时应付好几个方向的强敌?
“陛下!”刘宗敏粗豪的声音在室内回响。
“捷轩兄弟,有话就说!”
“臣和李丞相、老神仙的看法一致。我们应该将主要兵力投入到对付北面压过来的鞑子和那些剃了头之后疯狗一样的二达子身上。而南面,还是得维持一个良好的关系。谁让咱们的兵力不够两面开战的呢?何况,这种事,咱们以前又不是没有遇到过?只要大方向一致,就拉着一起走呗?!路上吵几句嘴骂几句街,甚至互相挥挥拳头都没关系,不动刀子就可以!”
在大顺军中,刘宗敏的地位不做第二人想,那是仅次于李自成的存在。就算是刚才李自成还有意做作一副要处置他的姿态,也只能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他既然也开口赞同李岩、尚炯等人的建议,那么,同南面的南粤军维持一个相对良好稳定的关系,也就是大顺军下一步的战略部署了。至少,要把辎重当中的那些金银财帛换成可用之物才可以!
大的方向已经确定,那剩下来的事就只是技术层面的问题了。
“大家不妨议一议,该如何表示一下我大顺朝廷对他李家的善意?”李自成很是满意的命人传膳,他要像在商洛山、伏牛山时期那样,同大家一起吃早饭,一道夹着馍吃着面议事。
“陛下,臣以为,山东新败,各处官绅纷纷造反,尤其以孔孟颜荀四大家最为酷烈,所到之处,凡是与南粤军有一星半点儿关系的,动辄便是各种虐杀而死。李华宇的部下廖冬至、遗孀鹿玛红处境艰难得很。以臣愚见,不如派遣使者往临沂走一趟,将两军联防之事敲定,互相守望相助,共同打鞑子!”左营制将军、磁侯刘芳亮率先发言,建议联络距离自己相对较近的李华宇旧部。
而绵侯袁宗第、光山伯刘体纯,则是主张命人从德安四府沿江东下,直接去南京见李守汉本人,把咱们大顺愿意同他共同打鞑子,一起报国仇家恨的一番意思告诉他。也算是两家结盟。
“然后,再用去南京时候的船队,逆流而上,满载着咱们交换回来的各色物品到襄阳,咱们便以德安四府为大后方,以伏牛山、豫西为依托,好好的同鞑子干几仗!打得鞑子望风而逃尸横遍野梦里也怕,然后咱们再徐徐北上,收复京师之地!”
“汉举将军,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将军告知。”牛金星很是鄙视袁宗第等人在李自成面前一手夹着馍馍,一手端着大碗,蘸着蒜汁西里呼噜吃面时向皇帝奏报的举动。他整理了一下袍服,向袁宗第行了一礼。
“牛先生,您说!”
“那左良玉这一年多来屯驻九江,收揽兵马,恢复元气,据我所闻已经渐次恢复了旧时景象,所部兵马不下二十万之众。倘若他出兵拦截,亦或是渡江夺我德安四府之地,将军该如何对付?”
“这还不简单得很!”一边半天不曾开口说话的郝摇旗,将一个肉夹馍吞下去,满不在乎的在甲胄上擦了擦两只手上的油腻,“当初他兵强马壮景象最盛之时,在朱仙镇不一样被小虎子的几万人打得望风逃窜,那家伙,咱老郝在后面追了几百里路,硬是没追上他!他这一年多到处收容的那些散兵游勇,山贼杆子,哪里能和当年的精锐相比?我敢拍着胸脯在皇上面前立下军令状,只要把小虎子震山营的旗号打出来,再沿江地区放出风来说咱们要渡江去打他的九江,你看他左良玉的红脸会不会吓得变成绿色的额?”
郝摇旗的话,顿时在大顺军将领当中引起了共鸣,一阵轻微的哄笑声中,当初和郝摇旗一道打着震山营旗号追击左良玉追到了襄阳的高一功,也是咧着嘴大笑:“没错!摇旗兄弟这话一点没错!看见小虎子震山营的旗号,左良玉的兵两条腿跑得比咱们四条腿的战马还快!”
“就是!当年他的兵,可是打得西营张献忠几次三番差点没要了命的!”众人纷纷用张献忠被左良玉打得惨不忍睹的战绩,来反衬自家军队的战斗力。“那些兵马,可是左兔爷多年来费尽了心思花了不知道多少精力金钱才纠合来的四方精锐。结果呢?被小虎子一战就给干掉了!这一回,估计他听说小虎子来了,又得吓得尿了裤子!”
虽然罗虎在李自成登基之后被册封为霍山伯,也是大顺的二品将军,但是,在这些老人眼里,张鼐、罗虎和李双喜、王四儿等孩儿兵当中成长起来的将领都是自己的孩子,属于子侄辈人物,说起来还是一口一个小虎子的。
只有牛金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