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弼,你可知罪?!”李亨牟底的怒火喷涌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愤怒和恐惧慌乱的情绪。
安禄山叛乱,带给他的是慌乱,而张xuān反唐,则让他无比的畏惧。
李亨暴喝一声,跪伏在地的李光弼非常郁闷而悲哀地颤声道“臣无能,请陛下治罪!”
“朕让你率军赶赴洛阳,节制张xuān,为朝廷收复河南和潼关,结果你非但没有完成朕的重托,反而将朕的两万军马失陷在洛阳。你只身一人逃回长安作甚?你还有什么脸面回来见朕?”
李亨咆哮如雷。
李光弼肩头轻颤,伏地不起。
他心里恨恨地咬牙道,明明是你这个皇帝昏庸无能,生生将张xuān逼反,反过来还抱怨老子张xuān十余万大军在侧,老子带这两万兵马岂不是螳臂当车?
“李光弼,你罪该万死!来人,骋李光弼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李亨这话一出口,众臣都吃了一惊。
李豫连连叩首道“父皇,不可啊,张xuān反叛,非李光弼之过。儿臣与李光弼在洛阳,已经尽力了。若是父皇斩杀李光弼,定中了张xuān的圈套。张xuān肯放我等回长安,就是要借刀杀人啊”
“陛下,张xuān叛乱,朝廷当前正是用人之际。若是杀了李光弼,何人替陛下领军平叛?请陛下三思啊!”兵部尚书公孙良好和礼部尚书裴冕一起出班奏道。
公孙良和裴冕说得是大实话。此刻,李亨所能用的大将,也就只有李光弼一人了。若是再杀了李光弼,真的是无人替他领军与张xuān抗衡了。
李亨嘴角一抽,慢慢将满腹的火气生生压制了下去。他缓缓坐下,冷冷道“李光弼,看在众臣求情的份上,朕就再给你一次机会。朕已经号令各镇兵马勤王,各路大军正在驰援长安。朕册封你为天下兵马大总管,即刻在关中募兵,随时准备与张xuān叛军一战!”
李光弼死里逃生,叩首谢恩,领旨而去。
李光弼走后,李亨凝视着众臣,心头却浮起一个再次逃离长安的念头。
灵州是不能去了,而张xuān大军占据潼关和河南之地,他想南下两淮和江南也不成。如今,就只有退守剑南蜀中一条道了。
但李亨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把这个话说出口来。
作为皇帝,他在一年之中,先后数次放弃京都,皇帝的威信和朝廷的威权早就荡然无存了。
散朝之后,李亨回到御书房,兵部的八百里加急军报就到了。
“陛下,张xuān起兵出虎牢关进攻范阳。而范阳传来消息,史思明应诏勤王,也率大军十万南下,准备在常山与张xuān决一死战!”公孙良声音振奋。
“好!好啊!”李亨得到这个消息,就像是久旱遇甘霜,心里那个舒爽就不用提了。
目前他这个皇帝所能调用的兵马已经不多了,史思明肯出兵与张xuān抗衡,这无疑是天大的喜讯。而这天下间,当前也就只有史思明的范阳兵马能与张xuān一战了。
李亨神色〖兴〗奋的拍案而起。
公孙良笑了笑,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道“陛下,史思明此人反复无常,对于此人,陛下也不能尽信。”
“哈哈哈!公孙良啊,朕早就提前命程元振带朕的密诏去范阳了,册封史思明为范阳郡王、范阳行军大总管、范阳三镇安抚使不管史思明是不是真心归顺朝廷,只要他肯率军与张xuān交战,这对朝廷来说就是大好事。”
“让他们狗咬狗去吧,待两人两败俱伤,朝廷再起兵北上,必灭张xuān于潼关之外!”
李亨一扫刚才的惶恐畏惧颓势,神采奕奕,声音宏亮。
公孙良笑了笑,心里却没有抱太大的指望。
史思明也是狼子野心,指望史思明为朝廷尽忠,无异于与虎谋皮。
“陛下,河西的哥舒翰也起兵了,哥舒翰半月前率军三万,经陇朔南下,十日内必至长安,请陛下安心。”“好,很好。昭命哥舒翰,加快行军,同时再次传召安西、北庭两镇,速速出兵勤王!”